“傻笑什么?”
“谁傻笑?”
“感动得哭了?”
“什么呀?”
多少个夜晚,风弦每每一想到父亲不明不白地死去,眼睛就胀痛得厉害。
被他这么一问,风弦却是想要矫情也矫情不下去了。破涕为笑,低眉颔首道:“要不你把眼睛闭上……”
风弦知道这么一说原是多余,他若要看,一切都早已看见,此非关耳目也。
要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给自己穿是不可能的,一是他动不了,二是他外层的衣衫,此刻也被自己撕得所剩无几了。
“没事,其实冬天的时候树的样子是最好看的。结构裸露在外,很美。”
这句话,若是风弦没学过画,定以为他登徒子无疑。然而,学过画的人都知道,他此刻说的是一种真实的体悟。
世间所有的形,人啊,树啊,如果纯从艺术的角度来看,不过是结构,结构决定了美与丑,有结构的画面便会产生一种令人愉悦的情感。
“你也画画?”
“学过一点。”
“你去往那高寒之境做什么?”他沉吟了一会儿,话锋一转竟问起了这个。
风弦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知道自己要去到那高寒之境。
“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去往那高寒之境的?”
“此路只通往无极之路。回来也是这条道。而且只有我能渡你过去渡你回来……”
他这话一出,风弦脑袋翁然作响,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呆呆看了他半晌,才问:“你是?”
风弦原本想的是,反正自己也被他看完了,以后不再见他便是,想不到回来还得见到……
“白及。”
“百吉?”
“白色的‘白’,由表及里的‘及’。”
“哦……好名字……好名字……”风弦其实不懂他名字里深意,听他介绍得这么认真,干干回应道。
“敢问姑娘芳名?”
风弦被刚刚这叫白及君之人的话震得不轻,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见他在问自己,转眼看他,他奕奕青眸正望着自己。
风弦想,这被他看完了,还得告诉他名字,这不等于把自己卖了吗,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岂不显得自己小气,且万一他把自己叫成阿猫阿狗岂不侮辱人?
于是大大方方道:“风弦。风中的‘风’,琴弦的‘弦’。”
风弦这样说着的时候,竟有几分不自在,说实话,这还是头一回,有人问她名字。
也是头一回,她这样仔细地介绍自己的名字。
白及君仿佛没看见她这不自在,随口念道:“风弦……风中的琴弦?”
“你这么解释的?”
“不然还有别的解释?”
这名字不过是母亲给的,她哪里知道还有什么意思,道:“没有了……”
“姑娘是一朵花?”
“什么?!”
“姑娘手腕上的印记是一朵白昙,若是在下猜得不错,姑娘的元神便是这朵白昙?‘风弦’这名字倒是与姑娘很般配,当清风阵阵吹过,花香四溢便成了那风中的旋律……”
风弦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一株植被,以为自己是人。
刚开始听到这白及君说自己是一朵花,还以为这白及君在骂她,听他这样一说,才又道:“你怎知道得这样多?”
“我有一位亲人,手腕上也有你这样的印记,不过不是这个花种……”
“哦,这倒是很巧,敢问白及君,你的那位亲人手腕上是什么花?”
“哎,她的事。我不敢多说。什么时候我带你去见她,你就知晓了……”
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