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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了两曲。

    曲毕,他走过来道:“今日的曲子好似进益了。”

    风弦道:“以前的吹奏都是前人的曲子。前人的曲子,作曲之人已经演绎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而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甚少。所以只会听到衰落之感。今天虽是信手和的几个音,却都是新鲜的。”

    韦陀君道:“有道理。不过若是时时能有今日之感发,能随时保持这种敏感,自然是进益的。”

    风弦回味着他这几句话,不知其然。许是天公作美,方才盈盈流动的空气就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过往人们的喜乐哀愁,想到亘古不变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否有某种残缺,是否血是冷的,竟会辜负天造地设的良辰美景和人意温柔。

    或许这便是天地亘古不变的高级灰。

    风弦还在回忆那两首随意和出的曲子到底是何旋律,记忆却已被似水流年潭带入下一场景。

    记得是七月的一个夜晚,大火星君西游去了,天气不冷不热,月亮也爬上了树梢,正好照到头顶。

    韦陀君阅完公文,命琅轩到风露台请风弦去赏月。

    风弦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月亮也不大,天空也不够明澈,蒙蒙的月亮被笼在一个红黄的湿晕中,仿佛陈年生宣上不小心浸上了一滴淡墨,迷离而恍惚。

    她许是过于相信自己的审美,把正在临帖的笔放下,向琅轩确认道:“你家大王真的说的是赏月?”

    只听琅轩郎朗道:“大王说在这季夏孟秋之际,月亮与别日不同,姑娘许是看过了许多月亮,但是没看过大漠圣水昆仑湖此刻的月亮。大王说一年之中的月亮都要看看,请姑娘收拾收拾随我同去。”

    “原来说的是去昆仑湖赏月,看来韦陀君真是对那位神女念念不忘,竟然时时刻刻跑去悼念,竟然连一年之中那颗泪珠无论何样的情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看来我只有舍命陪君子风雅一回。不过写了这会子帖,我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了。”风弦这样想着,又向琅轩道:“你去回大王,说我临帖不小心把墨汁溅到了衣服上,换一件衣裳稍后就到。”

    想不到,风弦的话刚一出口,韦陀君却已站到了她的面前。

    “不用这么讲究,这件紫色纱裙就很好。”风弦还没反应过来,却已被他携至驺吾兽背上,与他并肩坐着。

    坐上去好一会儿,风弦方想起,这件紫色的纱裙是她来大月,他让尚衣库为自己做的第一件衣裳。

    想到这一层,不禁拉出染了墨汁的裙角端凝着。

    风弦是有点惋惜的,这件衣服材质很特别,细薄如蝉翼,穿上跟没穿一样,很舒服,也很适合暑天穿。

    他望了一眼,却道:“没关系,回头再做一件就是。别误了赏月的心情。”

    这样说着,驺吾兽已驰过茫茫沙海,已越过千山。这赏月也跟读书一样,有好几个境界,隙中窥月,庭中望月,台上玩月,还有这空中揽月。这千山之上,月光竟一反庭中那般朦胧娇气模样,此刻正皓皓当空,莹莹照着大荒大地,有光的地方冷寂,无光的地方暗沉,影影绰绰中萌动着万物,有一种天地冥冥的沉寂与古老骚动。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到达昆仑湖。

    当昆仑湖还没进入视野的时候,风弦感到的是一种极清冷寒峭的薄纱一般的空气层层袭来,起初,风弦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好似湖面蕴着雾,好似月光跟雾融合了。

    月光极淡,雾极轻极柔,薄薄雾霭袅绕于湖面。

    在微微浮动的空气里,静定的湖面时隐时现,一轮圆月,不知是倒映在湖面还是倒影在了氤氲雾气中,扑朔迷离。

    渐渐地,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湖波,以及湖光里的自己和他,慢慢地一点一点轮廓清晰起来,好似在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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