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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在天与地的庞大空相中,有一条无极之道,正好可以通往那非人非妖非神的高寒之境。

    然而,正如俗语所言自古华山一条道,那仅有的一条道是非常险峻的。传说中的这条无极之道虽不是那么凶险,却是极易使人坠入幻境重生的空相之中。

    风弦最初走过的地方是山。

    无穷无尽的山,或瘦骨嶙峋,或匍匐倾卧,或高耸入云,形状万千,稀奇古怪。

    风弦后来又涉过了水,或娟娟流淌的溪流,或奔涌不息的大河,或飞流倾泻的瀑布,或平畴无际的江水和湖泊。

    风弦又走过了草甸。

    最终还是迷失在了沼泽地当中。

    风弦走后的一个夜晚,石夷大夫突然被韦陀君请去喝茶。

    石夷大夫匆匆从雪地里赶回卜木居,见琅轩已经摆好了茶具,燃起炉火。

    这卜木居,听起来虽不错,但实际却是潦草得不能再潦草。

    唯一能见出其用心的地方便是那高高立着的牌坊,“卜木居”三个大字古朴苍劲赫然立着,显出一种力量。而一入了那牌坊,便是如昆仑虚阳华洞一般透着清寂的石洞,然则昆仑虚的阳华洞封着亿万年的尘埃,卜木居却是时刻都干净得没有一点灰尘,虽是这样,韦陀君却从来没有仔细布置过自己的居所,只由着那随意赋形的洞窟,稍作利用,有天有地,适意便可。

    不过,虽则卜木居几近原始毫无雕琢,那卜木居的选址却是极考究的,入夜有明月来歌,晨起有白云相舞。石洞上方自露着一天顶,庭际矗一幽石,时有群云相拱。幽石下一古松,老得已不知年月,风过可闻吟松之音。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庭中植一枯树,不知其几年可为一春。

    风弦自离开大荒地界,便是每到一处春夏秋冬四季截然分明得很。而那大荒却依然在没昼没夜地飘着雪。

    韦陀君一袭白衣,立在卜木居廊下,石夷大夫走过去作了个揖:“大王……”

    他一听到石夷大夫的声音,本能反应伸出手扶住廊间的一根枯木柱子,方缓缓转身过来。

    这些时日,连日饮用风弦留下的“冰镇西瓜汁”,他好似不那么焦灼急躁了。

    “坐……”

    韦陀君虽则面貌上看起来是年轻人,实则他远比石夷大夫古老得多,而石夷大夫在他面前亦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多过君臣之礼,听他赐坐便不做推诿坐了。

    但坐下之后,想不到他问的第一句话竟是那么突然:“是她回来了对么?”

    石夷大夫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但见他枯槁的形貌,想是这些天日日夜夜都在为这一个问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犹豫不定的性格,是优点,也是缺点。

    三万年前,就是因为他的诸多犹豫,所以整整错过了她三万年。

    她缺失的三万年里,他虽然每每思念于她而懊悔不已,但是他仿佛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如今,她回来了,石夷大夫见他虽对她极好,简直无可挑剔,但是他似乎对谁都很好,即便刚认识荼罗公主不久,也能为荼罗去上战场。而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他依然还是那样的犹豫不定。

    他的王,仿佛宿命般注定在犹豫之中获得一切,失去一切。

    这是数万年来,石夷大夫唯一不能理解他的地方。

    此刻,他也不知道该给他一个怎样的答案。

    若是确定的,他会坠入怎样的一个深渊,若是不确定的,他是否也会坠入另外的深渊?

    最终石夷大夫还是觉得,答案应该由他自己找出来。

    “老夫也不确定……”

    石夷大夫许是整日捋着他那花白长胡须捋得过于频繁,于是觉得自己很老,因而即便在韦陀君这样比他长数十万年的老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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