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喧闹,要么过于寂静,静得可以听见各种虫鱼细小的呼吸,闹得仿佛有千千万万,形形色色的它们在和鸣,甚至可以听出其中的悲鸣哀叹,而渐渐地她也就习惯了这静谧与活泼。
时序进入孟夏,森林开始闷热起来。
这逃命的路,贺兰心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只觉走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
一天下午,男子去寻觅食物,只贺兰心一个人热得跟放进蒸笼似的。
眼看着就要过敏,她一边走一边把衣服鞋袜松开。
直到剥了剩下最后一层薄沙,她的这种不适还没缓解过来。
她感觉眼前的山川草木在不停地飘移,星子一般闪动,虚晃极了。
她扶着一棵树坐定下来,好似两秒钟,竟一头栽倒在地。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着实诧异。
而身上如火的气血也平稳舒缓了不少,舒爽得好似有一股清泉流遍全身。
怕自己看花眼,贺兰心又仔细盯着山洞瞧着,却见洞顶、洞壁崎岖不平。她躺着的塌旁燃着一盏烛灯,烛光摇曳,照得整个山洞昏黄明亮。
正欲起身,从旁出来一个细长的身影,其形之轻盈灵动,贺兰心晃眼一看,还以为是一条小溪。
未待她开口,细长身影晶莹如镜的脸绽放开来,开口道:“你醒啦。”
贺兰心试着坐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
坐起来贺兰心才看清,眼前笑着的这张脸恰如静水生波,涟漪漾漾,清川澹澹,澄澈可映松竹。
“这是缥缈峰。”想不到这明镜脸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欢快。
“缥缈峰?”
贺兰心搜肠刮肚。在贺兰心的记忆里,父亲好像没跟她提过什么缥缈峰,倒是青云门、梅花坞、桃花庵常听人说起过。
贺兰心心里琢磨:“莫不是我正在去阴曹地府的路上,途中路过一座山峰……”于是含糊问道:“这世间还真有缥缈峰这样的地方?”
“你知道?”
“不……不,我不知道……只是……我……我好像在梦里见过。”
“你做梦这么准的?”明镜脸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小心瞧着他手里端着的泥壶罐子,看他那样子,仿佛罐子很沉,怕摔了似的。
“什么叫这么准?”
“就是晚上做什么梦白日里就实现什么,世人管这叫‘梦想成真’。”明镜脸跟她说着,也不看她一眼,心思全然专注于手上的泥壶罐子上。
“啊?”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不想来到缥缈峰?”见贺兰心一脸心事,明镜脸好奇道。
“不……不是……这不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么?”
“什么必经之路?”
明镜脸竟然不知道。
贺兰心犹豫着,又吞吞吐吐道:“这不是……不是……每个人死后的必经之路吗?”
“你是说你现在已经死了?”明镜脸端坐下来,这回却是眼睛一闪一闪望着贺兰心,眼眸亦如他的脸一样,明莹如溪流。
贺兰心很疑惑:“你是说……这里还是阳间?”
明镜脸没有回答她的话,一脸正经道:“我叫司涧。这罐子里有我特制的泉水,我看你好像过敏了。此水对你的过敏很管用,你喝了吧……”
司涧说完,把手上捧着的泥壶罐子递与贺兰心。
贺兰心接过罐子,那罐子当真十分沉重。往罐子里一瞧,果然一潭碧波好水,清洁无尘。虽囚于罐中,却是大而无垠。不过还真没见过说喝泉水就能治病的,而且按照贺兰心的饮水量,恐怕她一辈子也喝不了这么无边无际的一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