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焦灼的视线,口气不咸不淡,“你醒了。”
瑾弈环视周围,她此刻与傅睿处于一座山洞中,左肩依旧剧痛,脱臼的地方还未好,但手臂的伤口已被人仔细包扎,脱臼的地方也已被重新接好。
她想了想,掏出一青花瓷瓶,将缠绕在手上的沙娟小心翼翼扯开,额头因疼痛起了一层细密淋漓的香汗,坐在一旁的人不置一词,一双凤目似遥望着虚空,其间茫然寂寥,又如暮色深喑沉暗。
青花瓷瓶中倒出些许白色粉末,涂抹于伤口处,因为只用右手,难免显得吃力。药粉涂抹的刹那尖锐刺疼,她睁大双眼,尽力忽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声不吭。
山洞间寂静无声,明灭不定的火光烧着枯枝窸窣作响,两人之间离得很近,甚至有一丝尴尬,暮秋的晚上气温骤降,冰冷的风丝丝钻入洞里,火光一阵摇晃,她直着身子细微瑟缩了下。
一件大麾朝她扔来,衣服上尚有余温。
她叹了口气,倏得站起身,朝他走去,直到那双深沉的眸子瞥向她,瑾弈将手中的大麾还给他,“大漠昼夜温差极大,这点冷,我早已习惯。”
瑾弈恭敬地朝他施礼,“首先要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
傅睿接过大麾,随意放在旁边,看着她的眸色愈发深邃,沉甸甸似担负千金重量。“不必言谢,我且问你,为何会飞花青月剑法?你”
他顿了顿,似乎已不知如何开口,凤眸中涌现一抹深刻的痛楚,又带着疑惑和试探,“你可曾认识她?”
“她?”瑾弈眉间一跳,微微笑道,“可是指王爷亡妻?”
傅睿抬眸直视她,眼中意味不明,像在确认眼前的人,确认她的动作,神态,乃至语气,他看了她很久,瑾弈也不说话,微笑着任他盯着看。
终于,傅睿收回目光,难掩失望,“是了她已经死了,初看到飞花青月剑法,我以为你是她,可她向来舒朗洒脱,不会如你这般明明笑着,眼神却是锋锐冷傲。”
舒朗洒脱?瑾弈记起,曾经的小公主的确是这样,可那个清风朗月般的人,又是为何变成如今近在眼前,可容貌,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另一人的呢?
她垂着眸,冷笑着在他身边坐下,“王爷怕是要失望了,汀水阁中剑法秘籍繁多,我多有涉及,飞花青月剑法虽已成孤本,但不巧还是让我学了些。只是我向来使不惯剑,刀更适合我。”
夜色下,如水的凤眸因思念而难掩寂寥,竟对着一个往日颇为厌恶的女子话多了起来,“你一届女子,为何用刀?”
瑾弈淡淡道,“剑乃配饰,刀是凶戾之人手上的杀器。”
听闻她此时谈到凶戾之人手上的杀器时,就知她将那日铁铺他说的话狠狠记在了心上,饶是傅睿,也不由失笑,“你倒是记得清楚。”
“王爷对我的评价这般中肯,自然是不敢忘记,瑾弈用刀,只为杀该杀之人。”
“何为该杀之人?”
瑾弈神色怪异地看着他,“王爷可是要将我仇恨之人一一列举出来?”
傅睿一愣,知道已然涉及人家的私密之事。
瑾弈复而站起身,朝着洞口走去,夜已深沉,但两人毫无睡意,洞外不知何时已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湿润了洞口前的一块沙石地,又将一旁几块碎石冲刷数遍。
倒是一场及时雨,瑾弈想起了战斗所到之处那若有若无的甜腻,那些胡峰分明是由蜂蜜引至,而这种铺面清香中带着甜腻,又似带着隐隐花香的蜂蜜,肯定不是湘国出产。
而背后设局的人,已现行迹,只是这一场雨过后,便洗涮了所有证据。太子的平安归去,也会让暗中的那个人掐断之后的所有线索。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瑾弈倏然回头,朝着洞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