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奴隶,你已是自由之身,若是有一日你要离开,我也绝不拦你。”
汉子的脸红红的,眼中晶润一片,有些粗鲁地抹了一把,“主人,那我这便去了,你保重啊。”这汉子此刻有些呆板,又有些固执,全然不像之前斗兽场上那般勇猛刚强。
大漠的温度依旧灼热异常,一阵风沙驶过,扬起的漫天尘土迷离了眼睛,视线被空气间漂浮的沙尘阻隔,远远看去黄澄澄的,想来应该是一片胡杨林。
送别了赤都,两匹骆驼在大漠间前后走着,在沙土中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风带着热浪前赴后继地扑来,转眼便吹得沙尘将那些脚印掩埋,了无痕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瑾弈懒散地坐在骆驼背上,半阖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你这臭狐狸倒是会说话的很,几句之间又笼络了一个人。赤都这样的人,简单固执,不畏强横,只能以情相交。”
苏修凰握着缰绳,骑着骆驼不急不缓,“我是真心欣赏他,斗兽场见着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想着收服他了,只觉得在那样的地方呆一生着实委屈了他。如今他若想离去,我不会拦他。”
瑾弈牵着骆驼慢慢靠近他,两匹骆驼此刻并排走着,“他那样执拗的性子,既然答应了你忠心与你,便不会再离开。”
苏修凰看着蔚蓝的天,雄鹰翱翔而过,巨大的羽翼迅速铺展开,破开厉风,飞向另一端天际,他扬起头,眉宇间尽是猖狂倨傲。
“那我便带他俯首天下。阿弈,我希望有一天,大漠也能如中原一般,强横而统一,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有战争,而最重要的。这个天下中一定有你。”
瑾弈看着他,沉默不言。
如今中原天下双分,以北方的慕塔山为界,以东为燕,以西为湘。东燕强盛,北部边境紧靠好战的车戎,时时发生战乱,湘国虽地大物博,却相对处于弱势,东燕觊觎湘国这块肥美的土地,但北有车戎,西有草原诸部族势力虎视眈眈,也不敢稍加妄动。大漠则是小国林立,大漠十二国常年混战,谁也不服谁。
当今天下的局势,不动则已一动必将惊天动地。
一个月前,大漠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漠中南部的云国本与翼国处于同盟之位,然而在两国合力围剿了炎国之后,云国迅速掐断了这种同盟关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吃掉了翼国。
至于其中的原因,苏修凰曾神秘兮兮地开口,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拥有倾世容颜的女人。大概红颜祸水这一词就是这么来的。瑾弈想,这不过欲加之罪,与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人的贪婪和欲望。
漆黑的夜如黑底的棋盘,其上星罗棋布,璀璨地一点一点缓缓连成一道星河,将夜空包围,有微凉的风浸润额角,吹散额前的碎发,束发的玉冠摇摇欲坠,终于不堪重负地跌落,三千青丝没了束缚,随风舞动。一缕扶过肩头,一缕绕过女子白皙的脖颈,抚上男子的脸。
骆驼上的两人共乘一骑,男子坐在女子身后,双手揽过女子纤细的腰枝,一手握着缰绳,有淡淡的沉香萦绕身侧,男子温润的气息喷在她耳垂处。
本该是良辰美景,温情缱绻,偏偏坐在前头的女子昏昏欲睡,垂着头身子微微晃动,若不是苏修凰扶着她,怕是要从骆驼上摔下来。
“夫人,夜已深,不如就近住下明日再赶路?”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被扰了睡意,瑾弈不耐地肘子一个用力,顶在身后男子的小腹处,男子闷哼一声。立即翻身下了骆驼,“阿弈,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吗?”
瑾弈不说话,刮了他一个白眼,苏修凰来到一处小村舍,就近找了一家看农舍敲门,静谧的夜间,咚咚的扣门声格外明显。半刻后,一个老妇开了门。
“老人家,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