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爹出完殡的第二天,裴俊早早吃过饭,又去了警察署。结果又是老生重弹,白白耗了一天而已。
傍晚时分,裴俊躲在小树林里,不由得悲从中来,想想刚刚过世的岳父,想想落入匪窝的老婆,想想嗷嗷待哺的儿子,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裴俊正哭得昏天暗地,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谁呀,在这林子里号丧!怪烦的!六子,给我把他揪出来!”
“是!”
裴俊被人跌跌撞撞地从林子里扯了出来,“说,我们老夫人问你为什么哭?挺大个男人也不嫌丢人!”
裴俊抬眼一看,一个衣着华丽,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正撩开轿帘看着他。
“我,我,”裴俊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自己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裴俊也觉得难为情起来。
“我是来找署长大人来申冤的,可是,我都来了四天了,也没见着署长的人。” 裴俊抹了抹泪水,一脸的绝望。
“你有什么冤情啊?”老夫人舒展开一脸的褶皱,眯着眼睛问。
“我老婆被土匪给抓走了,我岳父上山去找我老婆,被土匪给杀了!我,我”裴俊一阵哽咽,浑身一软,蹲了下来。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老夫人略一沉吟,“你带状子了吗?”
“没有。”裴俊心底一惊,是啊,这些日子自己真是难过得糊涂了,出来告状,竟然没有状子!想到这,裴俊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真该死!多谢老夫人提醒,裴俊这就回家写去!”说着,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小伙子,跟我回去写不也一样吗?不一定非得回家呀!”老夫人缓缓地说。
“跟您,回哪儿?”裴俊有点懵。
“还不快谢谢老夫人!”旁边一个跟班的说,“我们老夫人是署长的娘亲!”
裴俊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谢谢老夫人!”
“行了,行了,走吧!挺大个小伙子别一会儿哭,一会儿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
几个随从抬起了轿子,头前走起了,裴俊紧紧地跟在后面。
进了警察署的后门,穿堂过室地来到了一栋大房子跟前。老夫人下了轿,裴俊忙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又问,“后生,看样子,你不是种田的乡下人,你是做什么的?”
“回老夫人话,晚辈是一名郎中。”
“哦,郎中啊?医术怎么样啊?我这最近不知为何腿痛得厉害,你能治吗?”
“能不能治,那不好说,晚辈得看视了病情之后,才能下定论。”
“也对,一会儿跟署长递完状子,就给老身看一下吧。你若是能治好我这腿,老身不会亏待你的。”
“老夫人言重了,能为您尽一点绵薄之力是晚辈求也求不来的,不敢有非分之想。”
“嗯。”老夫人只是哼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裴俊也不知自己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也不敢乱讲话了。
“带他下去写状子,送给署长后,领他来见我。”老夫人对下面的人吩咐道。
裴俊被带到一间房里,有人拿来纸笔,裴俊伏案疾书起来,一会儿功夫就笔走龙蛇地写完了。
那人看了看,收起状纸转身就出去了,裴俊站在那里,心绪不能平静,此番若是能成,那岂不是走了狗屎运了吗?自己真的能这么幸运吗?
裴俊正在思索间,那人已回来,站在门口冲他招手,“走,后生,去给老夫人瞧病去。”
裴俊慌忙跟了出来,“这位哥哥,我的状纸,您给递上去了?”
“嗯。”
走了好一阵,终于来到了老夫人的房间。裴俊小心地走了进来。
老夫人斜倚在床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