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裴俊淡淡地说。
这李柱子天生就是一个见酒没命的主儿,看见酒瓶子酒罐子就迈不动步,若不然,裴俊这么不给好脸儿,他却依然坚持坐在酒桌旁,这套本领也不是谁都能俱备的,一句话,就是皮厚不要脸。
裴俊一言不发地喝着闷酒,李柱子在一边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唯恐自己喝得少了。酒鬼本色暴露无遗,后来,舌头都大了却偏要说个不停。
“我说,裴郎中,你别这一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现如今,你得溜着我点儿!”
“溜着你?”裴俊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吃着我,喝着我,我凭啥要溜着你啊?你出门忘吃药了吧?”
“瞧不起我!是不是?我李柱子难道就一辈子是泥是土,让人踩踏吗?”
“那你以为自己是个啥?”裴俊哈哈大笑起来。
“别看你现在神气,只可惜呀,神气不了几天了!”
“你是黄仙啊?还是狐仙啊?我还神气不了几天了?你以为自己能掐会算呢?”
“我是不会能掐会算,可是,你的小命现如今就攥在我的手里!”说着,李柱子用诡异的眼神看了裴俊一眼,“看在你今天的美酒加肉串的份上,我就向你透露一二,够意思吧?你的这顿饭绝对物超所值!”
“那你倒是透露啊!”裴俊也喝得几乎要趴在桌子上了。
“有人要算计你,花钱雇我盯着你呢!”李柱子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
可是裴俊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再言语了。
“看着是个机灵人,实际上就是个傻子!那小山子现在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你,你还在这儿做春梦呢!”李柱子站了起来,东倒西歪地出门而去。
待到李柱子走远了,裴俊站了起来,一脸的怒色,撇下酒菜径直回房了。
老婆和儿子都已经睡了,裴俊脱了衣服,躺在梅儿身边,很快也沉沉睡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李柱子不知是忘记了那天自己酒后吐的真言了,还是当真认为那晚裴俊喝大了什么都没听见,总之,他现在每天几乎都长在裴俊的的诊所,今天说这儿疼,扎扎这儿,明天说那儿疼,又让裴俊用银针给他扎扎那儿。钱倒是一次一结,从前拖欠的也一并还上了。穿的衣服也日益考究起来了。
“李柱子,你是抢了大户了还是怎么的?怎么阔起来了呢?”有人实在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发了问。
“我为什么就得总受穷呢?”李柱子不满地说,“我过得稍微好一点,你们就受不了!是吧?”
“那倒也不是,街坊住着,你若过得好,当然是为你高兴。关键是你一天到晚啥也不干,钱从哪儿来的呢?莫不是偷的吧?这可不好。”
“竟敢说我的钱是偷的,那你们到底谁家丢钱了?”李柱子正气凛然地说,“我只不过是遇到了贵人,不方便跟你们说罢了!”
“咱们梅镇是没听说谁家丢了钱,不过,附近的石头沟子,最近可是不太平,有好几家大户人家失了窃了呢!听说,丢了不老少的银子呢!”
“你咋知道的这么细呢?别是贼喊捉贼吧?”李柱子反咬了一口。
“嘿!你找抽呢吧?”说话的人急了,“这么多年在梅镇还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话呢!”停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李柱子竟然罕见地没有还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这可真不是他的性格,骂人的人见他这样也就见好就收了。
他在那里闭着嘴眯着眼,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裴俊在心里吐了一口浓痰,呸了一声,他能想个屁!
最近,裴俊给李柱子扎针和起针的时候用的力道都比平时大好几倍,李柱子现在一身的瘀青,但他依然每天来扎针,然后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