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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儿转身进了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外屋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实在太过吵闹。在别人的家里,这样喧宾夺主,好吗?梅儿想自己的山子哥就从不会做这样的事,他只做硬汉该做的事,可是,他强吻自己的事,也算硬汉吗?答,当然算。他吻的又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心上人,这有错吗?想到这,梅儿不禁羞红了脸。梅儿拿出了针和线,她还想给山子哥做一双新鞋,他天天上山打猎太费鞋了。鞋子少的话,他根本就舍不得穿。

    在橘黄的油灯下,梅儿一针一针地纳着鞋底,每纳一针,心里都感觉甜丝丝的。抬眼看看窗外隐隐的月光,心想这月光肯定也照亮了山子哥家的窗口。

    山子此时已回到了家,他进了门,梆当一下就仰面躺倒在炕上。摸摸炕还是热的,不但是热的,山子觉得还是香的,那是梅儿留下的专属于她自己的香味儿,山子一嗅到这香味儿,就会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腾云驾雾了一般,已不再属于自己了。刚才热吻梅儿的情景犹在眼前,要是此时此刻,她就在这里该有多好!山子长叹了一口气,明天一定要早早地就上山,多多地打些猎物回来,好早一天攒够娶梅儿的钱。想到这,山子一骨碌爬了起来,来到灶间找到那块松动的地砖,移开砖,拿出一个小木匣,回到炕上。

    他哗啦一下倒出所有的钱币,有大洋,有铜板,山子一枚一枚地数了起来。数了好半天,终于数清了,一共是九十八个大洋,快了,快了,山子想再攒五十二个大洋就够了。一百个给梅儿做彩礼,梅儿值这些钱,五十个大洋置办成亲需要的物品,他要给梅儿最好的一切。山子小心地把这些大洋收回匣子,盖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回砖下面,压上砖,弄好,仔细端详了一下,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才安心地回到了炕上。

    山子脱了鞋,熄了灯,扯过被子盖上,他翻了个身,心想要是在这暖暖的被窝里搂着软软的梅儿睡觉,那该得有多幸福!会有这一天的,山子在心里大喊着,早晚有一天,他小山子天天早上都能吃上梅儿给他亲手做的早饭,然后去打猎。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有梅儿在家里等着他,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再喝点小酒,夜深了,累了,困了,梅儿会在他的怀里乖乖地任他亲,任他疼,多好!山子浑身一阵燥热,刷的掀掉被子,任那清凉的月光倾泻在自己身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感降临到山子的心里,像秋天冷冷的冰雨,淋湿了脸,淋湿了身子,淋湿了心!蓦的,山子觉得心好痛,像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下一样,山子这样的一个糙人,脑海里突然涌进来这样一句话:孤单让人的心好痛!果然,恋爱能让所有的人秒变成诗人。

    那边的梅儿还在纳着鞋底,试问这人世间什么是苦?什么又是甜?按理说三更半夜不睡觉,一针又一针地纳着鞋底,应该很辛苦吧,可是为什么梅儿却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像喝了蜜一样呢?所以说这苦与甜都不是绝对的,苦得看是为谁而苦,甜也得看是为什么而甜。像梅儿这样,为了心上人付出自己的辛苦,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梅儿还想一生一世为山子做鞋呢!

    外屋传来收拾碗盘的声音,挪动桌子的声音,还有梅老爹大声的吆喝:“梅儿,出来!帮你哥收拾桌子,俊儿,你别动!世上哪有男人干家务活的道理!梅儿——”梅老爹扯长了嗓门,“快出来!”梅儿撇了撇嘴,心想爹可真是喝多了,还说什么世上哪有男人干家务活的道理,请问,他是谁的男人啊?能不能拎得清!无论梅老爹如何喊叫,梅儿就是不出去,梅老爹似乎发了脾气,只听见一个年轻男人说:“师父,您别叫小妹了,许是小妹已经睡着了。俊儿干也是一样的,我不就是您的儿子吗?”

    渐渐的,外屋终于安静了,梅儿总算松了一口气。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传入梅儿的耳朵,声音十分细微,梅儿大概是不会说话的原因,所以听力特棒,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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