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报于你便是,何必进去?”丝言颤抖道:“公主既威胁奴婢,奴婢少不得跟着公主,公主没事奴婢才能没事。”安成冷看丝言一眼,笑道:“随你罢,本宫去看看德妃。”丝言道:“奴婢跟着公主。”到得内殿,安成拉住一个太医领路,来的时候便感到此处极冷,寒气逼人,进去中堂那右侧的一间屋子,便瞧见一个婢女端着药碗出来,那宫女正是青雨,瞧见安成倒吓了一跳,赶忙行礼:“九公主。”安成便扶她起来,是个秀丽端庄的小宫女,见她一脸哀伤,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如何在此处?”青雨不知安成来做什么,也不敢妄加猜测,回到:“奴婢以前是景怡宫的。”安成倒有些佩服眼前小宫女的勇气,便问了德妃的病情,说自己是替四皇子来瞧德妃的,打消了青雨的顾虑,同青雨一起进了屋子。很显然德妃的情况并不好,躺在破旧木床上的德妃,盖着破旧单薄的青色被褥,安成走近瞧看,这样一个花髻白发的妇人,已经很难找到以前那个风姿绰约的德妃,安成苦笑,德妃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德妃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加上念子心切,意识一直不清醒,时好时坏,身子早已飘到了云上,只剩一口气了,迷迷糊糊问道:“是我儿来看母妃了吗?”安成瞧她胡言乱语,形容枯槁,整个人只剩下骨架,不由得便走近了些:“德妃,我是安成。”德妃听得安成的名字,身子一颤,浑身发抖,安成也是一个冷战,冷宫不比得外边,何况今年春天来得迟,外面一早一晚都还冷呢。德妃心内一阵抽搐,然而思维已经不容许自己再乱想,便慢慢坐起,却用了很长时间,安成静静看着,德妃几年不见安成,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女虽看不见容貌,然而那清澈幽邃的眼睛,却只有安成才有,德妃想起前事,无声泪流,安成也不阻止,只待德妃哭得累了,接着便是一阵抽噎的冷泣,只听德妃十分恐惧的声音:“不、安成,你是安成,别杀我。”安成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几时要害她,不由得想到德妃大概是怕自己趁机报复吧!便温言道:“我是替四哥哥来看您的。”德妃一听德严的名字,暗淡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恢复了一些生气,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只一瞬间的事,还好似充满了感激。很久,安成都没听到德妃的声音,心头微不悦,心道:“哼,还不想与我说话了呢。”等了一会儿,再抬眼看来,德妃却已闭眼睡着。安成摇头,正要离开,德妃突然出声道:“安成,告诉德严,让他别来见我,别惹皇上生气。”安成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告诉四哥哥。”便转身出殿来,德严还在门口等着,见安成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安成,我母妃她?”安成便将德妃的话转述,德严听罢点头,刚听高常说母妃病情不见好转,当真是肛肠寸断,傲雪宽慰倒也冷静了很多,又听安成带来母妃所言,惹怒父皇只会让母妃徒增担心,母妃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吧!安成便让浣月送德严回府,自己回凤栖苑待着,却觉得闷得慌,自己到底不是永乐皇姐文静娴雅,最近诸事头都大了,便出宫玩去吧,却没叫任何宫婢跟上。
今天的天气似乎特别好,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秦筝的声音,安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便一路乱逛,此刻汴京正赶早市,繁华四境,安成在花市走了很久,倒觉得累了,便去一处酒楼吃早点,吃完便要走,酒楼小二便拦住她:“姑娘,你还没给钱呢?”安成一愣:“是啊,要给钱的?”以前都是傲雪浣月她们跟着,自己也极少在宫外吃东西,便脱口而出,那小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拉着安成道:“随我去见掌柜,哪有吃饭不要钱的。”安成正欲争辩,却听得一个声音道:“我替她付!”回头看去,一个华冠绿袍的年轻公子正微笑向安成走来,安成待立不动,年轻公子围着安成转了一圈,做出一个请的姿态,安成瞧掌柜神色,微笑跟上,到得二楼一个雅间,绿袍公子恭敬替安成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