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睡觉之前已经将梅心的吩咐告诉了值夜的飞尘,听到沁春苑这边要请大夫过去,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是洪大夫这个时候已经睡下,起来梳洗更衣用了小半个时辰。因此,他到的时候程思楚也已经梳洗完毕换好了衣服。
躺在宽大而舒适的床上,闻着熟悉的玫瑰香,程思楚不免有些恍惚,心中的惊惧终于消散了一些。除了小时候以外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母亲的床上睡过了,摸着厚厚的被子,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上官新柔知道她难过,害怕,主动握住她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娘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楚儿,你要坚强一点,你要相信娘,知道吗?”
程思楚不知道她所说的相信到底是什么,没有说话,闭上眼睛紧紧的靠着她。
马婆子寸步不离的守着,有些话上官新柔不方便明说。见洪大夫到了跟前,她忙道:“洪大夫,你快给楚儿看看,这孩子吓坏了。还有脸上的伤,可千万不能留疤啊。”
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脸,若是脸花了成了无盐女,那这辈子就完了。更何况她女儿还小,还没有说人家,要是脸上留了疤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不得不说上官新柔想的远,想的好,母女二人都被困在这院子里,竟然还想嫁人,真是心大。
洪大夫并不清楚上官新柔偷人之事,也不知道程思楚不是大将军之女。因此,还像从前一样恭敬的说:“王妃莫慌,先容老夫把把脉再说。”
语毕,打开药箱拿出脉枕置于程思楚的手腕下,伸出二指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惊悸忧思气血不足,反复确认之后他收回手说:“三小姐无性命之忧,只是气血不足需要补一补。另外,我开些安神药喝一喝,过不了三天就能好,王妃不必担忧。”
“那脸上的伤呢,她这脸上还有脖子上都是被人抓的,不会留疤吧?”知道这些伤口都是那些贱婢打的,上官新柔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当初要知道她们竟然敢殴打女儿,她早就剥了她们的皮了。
洪大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探身上前仔细的看了看说:“脸上的倒还好,脖子里的伤口有些深。这样吧,我先配些药做成药膏抹一抹,等结痂以后再换药,应该不会留下疤。”
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上官新柔说:“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留下疤怎么都行。洪大夫,你快去开方子吧。开了方子抓了药,做好了药膏赶紧送来。这孩子吓坏了,要是不喝安神药,我怕她晚上会做噩梦,会再次受到惊吓。”
小时候有一次就是这样,白天受了惊吓,晚上没喝药她自己把自己给吓醒了。好几天都没有缓过来,到最后还是请人来叫魂儿才好的。
身为凉王府的专用大夫,洪大夫很清楚上官新柔有多疼程思楚。不敢怠慢,马上就道:“是,先处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我再去。”
上官新柔显然是把手背上的伤口给忘记了,恍然大悟说:“对,对,手背上会不会留疤?”
低头仔细瞧了瞧,洪大夫点了点头说:“伤口太深了,肯定会留下疤的。”
幸好是在手背上,这要是在脸上,那就毁容了。
上官新柔心里难过,但当着马婆子的面又不能骂梅心,主要是怕激怒了她,再把小女儿给关进地牢那可就麻烦了。
沉默未语洪大夫开始给她上药包扎,等处理好以后他行礼告退转身离开。与此同时上官新柔对程思楚说:“没事了,乖,睡会儿吧,娘守着你,一会喝药娘再叫你。”
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程思楚早就困了,也很累,但是她不敢睡。她怕自己睡着了一醒来又在地牢里,又被人打。
起身扑到上官新柔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她,程思楚泪眼涟涟的说:“娘,我怕,我害怕!”
云罗那一鞭子几乎将她抽晕,她这会儿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