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览报纸的勋爵突然发现了什么,就连车夫也条件反射地凑了过去,“这神秘的人说了一句话,写在了报纸最不起眼的角落,你瞧……‘据我所知黛尔男爵现在在热那亚的一个庄园,她根本没有去过威廉西亚公馆附近’。”
“看来这个人还不知道我们动身去那不勒斯的事情,”爱莉森子爵摸着下巴说,“他只知道黛尔在格拉瑞尔庄园。不过这个人对这些消息倒是已经很灵通了……”
“等一下,我的子爵,我突然有个猜想,”格拉瑞尔勋爵说道,“这个人其实知道黛尔动身去了那不勒斯,甚至还知道黛尔和我们在一起,他写出这句话,是为了提醒我们,现在黛尔男爵在格拉瑞尔庄园——暗示我们回去,原路回到热那亚去,到格拉瑞尔庄园找她!”
“这!……勋爵阁下,难道说黛尔男爵已经和这个神秘人碰面过了,串通过了?”车夫插嘴道。
“很有可能,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回庄园一趟,那不勒斯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勋爵点点头,使劲拍了拍车夫的肩膀,“怎么样,马还可以吗?”“没问题,我的勋爵阁下,”车夫掸掸手上的灰尘,打了打胸脯,“我可是带了四天的口粮!实在不行,沿途还有许多驿站,可以换马!”
一行人话不多说,车夫从车厢出去,矫健地飞身上马,即刻就出发了。那一天,去往热那亚街道上的行人们都看到了一辆高速驶过马车,一阵疾风刮过,街道上只剩下车轮留下的滚滚烟尘。就连那些叼着浅棕色水烟嘴儿的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那景象可真令人难忘。
一夜过去,马车上没有人愿意睡觉,车夫手上的马鞭越来越有力,勋爵心事重重地坐着,手里紧握着那一叠记载着黛尔男爵线索的报纸,他就连周围蚊子双翅扇动的声音都没有在意。而子爵炯炯有神的浅蓝色大眼睛瞪得滚圆,它们映在撩开帘子的玻璃窗上,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第二天清晨,初夏特有的凉爽充斥着马车车厢,轻轻抚摸着一夜未睡的勋爵和子爵。初夏仿佛是热那亚的情人,迟迟不愿与热那亚分开。眼前那座庄园正在朝格拉瑞尔勋爵一行人奔来,还没等马车停稳,勋爵就急忙跳下了车。子爵也不敢怠慢,还没等车夫阻止,就学着勋爵的样子,毛手毛脚地掉出了车厢,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才狼狈地站起身来。
格拉瑞尔勋爵上下打量着自己庄园紧锁的大门,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这里有一丝不对劲儿。
“怎么了,格拉瑞尔勋爵阁下,”车夫熟练地解着庄园大门的锁,“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劲。”“没什么……”格拉瑞尔看着庄园中窗户紧闭的楼阁看得出神,怀揣着忐忑,带着子爵进去了。
“黛尔男爵真的在这里吗?格拉瑞尔勋爵阁下——不是我说,我真的觉得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车夫抖着他手里的一串旧钥匙,走在最前面。“我觉得他说得对,勋爵阁下,”爱莉森子爵也忍不住说话了,“黛尔男爵和我一样,是没有庄园钥匙的,她说不定就在庄园附近的旅馆等着呢。”勋爵的眼神有些飘忽,好像他根本没有在意子爵和车夫的话。他坚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个庄园,又有些不太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
勋爵揉揉眼睛,盯着远方的一个奇点不动了:“子爵,我不是叫你出门的时候关好窗子吗?”“是的,勋爵阁下,我也的确做了。”子爵礼貌地回应着。“你看那个,第四层的第三个窗户,”勋爵抬手指向一个窗户大开的房间,“那不是你的房间吗?”子爵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扇不可思议的窗户:“我向上帝发誓,这蠢事绝对不是我干的!”“……或许是黛尔男爵回来了?还是进贼了不成?”车夫仍旧漫不经心地甩着他那串钥匙,哗哗作响。
一行人将信将疑地径直走向这座房子,过程中,勋爵甚至毫无意识地把烟草塞进他的大烟斗,然后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