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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骄阳似火,符然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一旁的赵一哲见她害怕,冲她夹了夹眼睛,打了个哈哈道:“一定是个盗墓贼。”
柴屹若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赵一哲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柴屹看他的眼神,竟有些……不善呢?
穆老呷了口茶,继续讲道:
“先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料,那人钻出墓穴,穿着却十分怪异。”
“只见那人身穿黄袍,头戴平顶高帽,却是从未见过的样式。”
符然听到这儿,忽然惊讶地低呼一声:“平顶高帽?那是南汉帝王自创的安丰顶帽子吧?”
穆老赞许地看着她,接着道:
“先祖虽不识得安丰帽,却也知晓,黄袍对普通人而言,是绝对的避忌。他小心地伏在草丛里,就见那黄袍怪人伸臂向天,仰头大笑。”
“先祖吓坏了,只道是哪家的疯子窜出来作怪。在大雨中一直没敢挪动身子。”
符然:“然后呢?”
穆老道:“可是那黄袍怪大笑着下山了。先祖战战兢兢地去墓穴口看了看,只见里面珠玉遍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还有一帝一后两个金铸像,两边站着12个白银铸的学士,12尊金人。”
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史籍记载的从坟墓里拿了一面铜镜回去的人,就是……就是穆氏先祖?”
赵一哲哈哈大笑道:“就是赵二小!”
穆老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赵一哲,接着道:“你们猜,先祖为何放着满室的金银珠玉不取,却单单拿了面铜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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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然笑道:“难道是风月宝鉴?”
穆老摇头道:“那是一面鎏金银山水八卦镜。八瓣菱花形,四面各有一座仙山,仙山之间,分别刻着两位仙人与一只舞凤。其中,一位仙人端坐于林间抚琴,引来鸾鸟翩翩起舞。另一位仙人独坐于山石上吹箫,有凤来仪。”
“先祖正拿着这面铜镜看得入神,不料一道惊雷过后,仙山隐去,先祖自己却突然出现在镜中。先祖见镜中的自己,作乡绅打扮,十分震惊,以为是神仙点化,当即跪拜,并把铜镜拿回家,焚香供上。”
符然问:“那这面铜镜传下来了吗?”
穆老摇摇头:“奇怪的是,铜镜自拿回家,再也没显过灵。就是一面普通铜镜而已。”
“后来,世道艰难,刚好有一位大食商人来收购古玩,先祖便将这面铜镜卖了。”
“卖啦!”符然遗憾地感叹。
穆老喝了口茶道:“卖了铜镜后,先祖置下房产,倒真的成为了富甲一方的乡绅。”
赵一哲叹道:“原来是一面预言镜。”
柴屹却忽然问:“您是说大食商人?”
穆老道:“对啊,当时的村民大多把康陵取出的宝物卖给了他,但先祖这面铜镜,却卖了最高价。”
柴屹皱眉思索,总觉得一些断断续续的念头,似有关联,又似乎全然无关。
赵一哲却心念电转:“哎呀!我好像记得有资料说,刘龑是大食商人的后裔!”
一直微笑听故事的老林却接口道:“关于刘龑的籍贯,有四种说法,大食后裔,也是说法之一,不过都未经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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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穆老和老林作别,三人也没急着回住处。
在小洲村的文创街区里,赵一哲拉着符然兜兜转转,吃了一路名小吃。
吃到胃口都要自爆了,赵一哲忽然奇怪地看了看柴屹:“你不觉得你今天很奇怪吗?”
符然刚好递给柴屹一只纸碗盛的双皮奶,柴屹自然而然地接了,俊朗的眉毛一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