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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开明推说不舒服,没有出门。
符然跟着柴屹、赵一哲,继续回到大学城,准备去康陵遗址转一转。
今天再次见到柴屹,符然有几分不自然。
昨日她醒来,小船已停回原处。
符然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好,并没睡太久。
她转头寻找柴屹,就看到他坐在几步远的青石上。月光为他的侧影,勾了一圈银白的光晕。
符然下意识地举起手机,刚想偷拍,就见柴屹站起身看着她:
“醒了?那走吧。”
所以,这会儿和赵一哲并排走在柴屹的前面,符然就觉得后背有点僵。
被注视的存在感这样强烈,这样不自然……难道不该是中二校园初恋才有的吗?符然耸了耸肩,自嘲地笑了笑。
赵一哲警觉道:“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暗搓搓地开心什么呢!”
“我?有吗?”符然反问。
赵一哲又看看柴屹:“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讨厌吗?就是这一脸‘实在没什么啊,我都知道’的样子,而且,总觉得嗅出一丝奸情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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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师大后街,一片开阔的台地跃然眼前。
这里,就是康陵遗址所在了。
正要爬山,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干瘦的长者喊住了他们:
“年轻人,陵墓主体正在加固施工,不对外开放的,别走冤枉路了。”
赵一哲远远望去,的确有脚手架一样的棚架,立在半山处。
他连忙故作失望地悲叹道:“特意从京市来,不想却扑了空。”
长者见状,微笑道:“如果实在感兴趣,可以跟我来。关于南汉二陵的故事,我可以给你们讲一讲。”
要的就是这句话。
赵一哲得意地冲符然、柴屹眨了眨眼睛:
“这位老师,我看您像是知识分子,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退休前,在考古队工作,15年前,参与了康陵的发掘。大家都叫我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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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不急不徐唠了起来:“康陵是南汉开国皇帝刘龑的陵墓,龑(yǎn)这个字,是他自己生造的,取自《周易》“飞龙在天”,也算霸绝古今了。”
“他很喜欢改名字,在刘龑之前,还叫过刘岩、刘陟、刘龚。我们脚下,叫大香山南坡。往北800米左右,位于师大校园里的青冈,就是他哥哥刘隐的陵墓德陵。”
符然惦记着银花树钗,忙问:“林老师,这两座陵墓出土的文物中,有没有首饰什么的?”
老林边走边说:“康陵早在明崇祯年间,就已经被发现,但那时,随葬品被村民洗劫一空,到了清乾隆年间,关于康陵的记载,又成为一段传说,人们都不知道它究竟在哪了。”
“当时,百姓们以讹传讹,叫这里‘刘王冢’。我记得当时,墓室全部清理完毕,只在前室接近封门的地方,发现了10多片绿釉陶屋的残件。昔日被盗掘的现场,实在惨不忍睹:地砖全被撬起,地面还留下两个深坑,这也暗合了村民的说法:该挖走的,早就被挖走盗光了。”
“那么,地宫又在哪里呢?”赵一哲问。
老林遥遥一指:“看那里,侧面看,像一个钵,呈‘品’字排列的土坛,就是刘龑的陵坛。康陵的地宫,就位于陵坛之下。”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盗墓书看多了,难免好奇。其实地宫里只有一段墓道,不到20米长。然后是封门和甬道,过了甬道就是前室、中室和主室。前室短浅,壁上有棂假窗和小龛。中室砌栏槛。主室两侧壁各设15个小龛,后壁有一大龛,室内有一个砖砌的棺床,已经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