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紫色盒子中的香料放置一尊香炉中点燃。
不一会儿,整个暖房之中便氤氲开了一缕缕淡淡的空灵幽香。
天子轻轻嗅了嗅那种静心安神的味道,舒展了一下筋骨。伸手拉住锦被一角刚要躺下,门外便传来一道不轻不重刚好够暖房内的皇帝陛下听清的声音道:“启禀皇上,宫门外有人求见皇上。”
天子疑惑道:“这个时辰了,是谁来?”
门外禀报的中年宦官语声有些犹豫道:“是齐王殿下。”
“齐王?”天子惊讶看向暖阁门口。
虽然已经有数十日不曾上朝,但是每日奏章也几乎都会过目一遍。前些天曾有南边境上传来军情,戎狄国十万大军压城益阳,齐王现在应该在益阳城将军府主持大局才对,怎会在这边事紧急的时候忽然回京?
天子稍作思量吩咐道:“请齐王进宫,直接来暖阁。”
“是。”门外有脚步声远去。
天子朝静候一旁的年轻太监吩咐道:“为朕更衣。”
约一炷香后,藩王萧檀一身寒霜走进天子养病的暖阁之中。
天子身披狐裘大氅站在那燃着静心香的香炉前,取了银制小勺又往香炉中添置了一块指甲大小的香料。
萧檀一眼看见站在那里的那个背影,一路的担忧似乎冲淡了许多。他撩袍跪地行礼道:“臣,萧檀,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抬起头,面前那披着厚厚狐裘氅衣的天子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天子淡淡微笑,俯身抬起萧檀手臂。“起来吧。”
萧檀楞楞起身,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天子的脸。他的面容让萧檀惊诧,更为让萧檀诧异的是他原本温纯清润的嗓音竟变的嘶哑难听。
天子微微侧过头掩口咳嗽。咳了几声后朝一旁年轻宦官道:“你们都下去吧。”
年轻宦官躬身退去,关上暖阁大门。
天子再次看向萧檀,笑意略带萧索之意。“怎么?这才几月未见,小檀便不认识我了么?还是我这咳嗽过度的嗓子声音真的十分的难听?”
萧檀尚在愣怔之中无法回神。“皇上?你”
是啊,刚刚才数月未见,可他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形容消瘦,神色憔悴。从来神采飞扬的他苍白的脸色都显出已显出一丝老态。
天子略带自嘲道:“我是不是也老了许多?都已经近不惑之年,这一病,自然是会显老的。毕竟我大你五岁,也比不得你长年习武,身体强健啊。”
“皇上到底患了何病?为何已半月多的时日会变成这般严重??”
萧檀站起身,想要扶住天子手臂。天子却反手拉住萧檀手腕牵着他走至小榻旁。
天子没有解释,只是指着小榻道:“坐。你从夏江而来,连日赶路应该没怎么休息吧?外面天气严寒,先坐下暖和一下。”
萧檀缓缓坐在天子的榻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子拢紧狐裘氅衣也坐在小榻一侧。天子望着萧檀问道:“齐王为何会忽然间回京?可是南边境上的战事有何不妥?”
萧檀摇头一笑。“皇上多虑了。戎狄不过区区十万军,而益阳城除了原本驻军外还有黑羽骑的二十万铁骑,怎么可能对益阳城造成威胁?”
天子笑容温和。“是啊。我应该放心的。大昭边境的国门非是一座益阳城,而是我大昭黑羽骑的二十万铁骑啊。
当年你将戎狄王帐都打退六百里,他们应该还记忆尤新才对。益阳边关当是我大昭最坚硬的一道防线,岂会让他国踏入一步?”
萧檀意味深长的看着天子,点了点头道:“多谢皇上如此信任黑羽骑。其实臣进京之后,戎狄军已经开始布阵摆出攻城姿态。但是我离开前以将益阳兵力部署完毕,还有黑羽骑主将林崇和我的一名武功用兵皆可独当一面的护从留守益阳,戎狄国若有所动作只会是自取死路的全军覆没。”
天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