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妃早丧,先帝并无请旨立新之意,却独独钟边一位姓陆的选侍”
他刚说到这里,蓦然便听背后的人喘息声更急,随即便传来锁链抖颤的哗声,似乎这一瞬,连筋脉尽断的手脚也恢复了力气。
秦恪只做不闻,继续道“当局者无心,却挡不住觊觎者有意,就在那年七夕,陆选侍忽然于宫中落水溺亡,怀胎已近足月的孩儿也随之而去,所有人都只道她是心结难解,投水自尽,却不知就在出事的几前,东宫女眷各赐了几盆贡品美人醉,又有人苦心孤诣劝她换了据说能安神保胎的熏香,岂料这两种香气混在一处便是能致人迷乱昏厥的剧毒之物。”
背后的锁链抖颤声已密如鼓点,听着竟有些震耳,这时候即便是能开口,怕也说不清那其中的惊骇和恐惧。
“八成是老天爷也觉得委屈,有人从里头看出点名堂来,万幸那孩子也没当真死了,还能脱出娘胎,再离了棺材,凭着奴婢的份长大成人。”
他似乎全忘了在何处,背后还有什么人,像在自言自语,娓娓道着往事,每一个字都像含雪沁冰,说出来不是凝聚成行,而是支离破碎。
“人么,莫名其妙地来,总不能再稀里糊涂地走了,好歹该做的事儿都得做齐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到这里,秦恪终于回了,稍稍挨近“实话告诉你,那卷竹胚子上头写的可真是好东西,本督苦练了两,那摄心术才有小成,可惜你是瞧不见了。呵,诏狱没有留人到天明的规矩,最后剩下这点工夫,也别皮上活受罪了,就好好试试自己的手段吧。”
呵笑声中,他已拂袖绕过横枷,几步跨出牢门。
曹成福在不远处躬相迎,又暗中打着手势,几名东厂番役立时躬应命。
秦恪没去看他们忙活,继续朝前走,脚下却走得比往时慢,将要转过拐角时,已能嗅到浅淡却混杂的香气飘散过来。
他挑唇而笑,眉间是松缓的,眸中不见冷,全然是舒心惬意的样子。
走过窄如甬道的长廊,又到了方才的阁楼。
透过气窗往外望,校场上的火堆和铜柱子都已撤了,夜空不知何时竟褪去了浓沉的灰,析出深湛的蓝来,风中没有异味,也不太凉,很舒爽。
他倚在窗口,掏出那几节碎银段子,在掌中捏实了,随手丢出,略顿了顿,又探进怀里,掏出一只圆润的银镯,夜光下看竟是完好如初。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