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了一声,眼见茶釜内水汽已蒸干了,便小心翼翼地倾倒进去。
“哀家瞧小秦公公熟谙茶道,也是深通风雅的人,听口音似也是京中人氏,不知入宫之前”
徐氏拿手背在茶饼上挨贴试着温凉,闲话似的问。
萧曼料到她会问起来,心下也早备好了说辞,当下就把那日搪塞张言的话精改着又说了一遍,末了才假意道父亲从前在乡间也时常煮茶,但与徐氏相比自然是高下立判,只不过她在旁边瞧得多了,也略知些皮毛而已。
她堪堪说完,见徐氏仍望着自己,目光中微带着异色,似乎已听出些真假来,随即一笑,也没说破,只叹道:“如此贤才却不能为社稷所用,还连带着你也受苦,国家不幸,真是可惜了。”
说话间,像是觉得茶饼已凉了,便取开纸包,托在鼻前轻嗅,满意地点点头,当下掰成几块,放在杵臼中研磨。
“说起来,哀家也是跟父亲学的这煮茶,本来也就是凑个闲趣儿,能搏天子一笑,哪知到了宫里也没用上几次唉,想来这功夫也是粗浅,说到精通,比起家兄可是差得远了。”
东拉西扯了这半天,总算说到正题上了。
萧曼暗自留着心,顺着这话道:“娘娘这般风雅的人,兄长定然也是不凡。”
“哪里有什么不凡?”徐氏冲她摆了摆手,自嘲似的笑了笑,“人也跟哀家一样,是个好静的,书倒是读得不错,宪宗纯皇帝在位时便中了一甲探花,说起来比我入宫伺候先帝还早呢,可惜二十来年了,到现下还只是个五品知府。唉,空有满腹经纶,顶个什么用?”
这表明上听着像是代兄求官,如今司礼监的批红照准都在秦恪手上,内阁张言那里应该也不会油盐不进,要给一个当年的一甲探花,又熬了二十多资历的人擢升官位,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萧曼却有些奇怪,总觉徐氏处心积虑邀自己来,不该是为了这么丁点小事,或许这背后另有深意。
“娘娘想差了,以徐大人之才,当为国家栋梁,怎会无用?只是不得机缘而已。”
这话已尽得其妙,徐氏眸光一亮,耳听釜中水已煮沸,便将研好的茶末包好,放入其中。
“既是这样,哀家今日便以茶为敬,静候小秦公公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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