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时还一路畅通,堪堪刚过了两重牌坊,到皇恩桥前就停了下来。
这里已是禁宫的范围,车马止步,入宫剩下的路萧曼只能步行了。
未免叫守卫的人瞧出端倪,她没让张怀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接过伞,在东华门外验了腰牌,径直走进去。
从这里到养心殿不过也就是里许的路程,她却只能十步一歇,饶是如此,仍旧气喘吁吁,头昏眼花,双腿像灌铅似的重。
等终于捱到养心殿时,身上已被冷汗塌透了。
她没敢这副样子进去,寻了个僻静处,抹净汗,坐着稍歇了片刻,又用针刺了会儿穴道,感觉稍稍缓过劲儿来了,这才转出来,走进院门。
还没到内院,隐隐就听到有些窃语私议的声音,似乎说的都是秦恪的名字。
萧曼听不真切,等进去,那些值守的内侍一瞧见面,当即就都闭了口,慌不迭地上前见礼,眼神中却都透着怪异之色。
她情知在这里不好开口问,索性便装得面色如常,瞥着通廊内道:“我昨日不在,陛下情形如何?老祖宗这会子在身边么?”
旁边当即便有人应道:“回秦奉御,陛下昨个儿晚上歇得不怎么好,天刚亮那会子才睡下,老祖宗也一直陪着,刚才才去隔间里歇了,只叫小的们在这儿候着,若是秦奉御到了,便叫去见。”
这就是有要紧话说的意思了。
萧曼心里不由打了个突,愈发猜不出秦恪现下是个什么光景,当下点了点头,自己走进殿中,循着通廊绕到偏厅,再转入里面的窄廊,来到焦芳惯常所歇的那处小隔间。
刚到外面想要叩门,就听里头响起一声略显沉闷的咳嗽,紧接着便听那苍哑的声音问:“是祯儿来了么?”
萧曼不禁吃了一吓,实在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到了,还是一直等在那里,连那么轻微的脚步声都听见了。
她无暇细想,赶忙应了声“是”,吁口气推门入内。
没曾想,头刚一探进去,鼻间便嗅到那股说不清浓淡的薄荷香气,心中一颤,立时怔在了当地,目光却直直地望在里面,那长案前的圈椅上正坐着一个浑身素袍的人,赫然就是秦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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