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人而已,敢有什么要求?
况且她想要的早已随着家道败落而烟消云散,如今空有余恨,再也无法寻回。
萧曼不愿再想那些伤神心痛的事,只是不懂这人今日究竟怎么了,揪着话头便没完没了地咄咄逼人,和平常全然不一样。
正不知该怎么回话好,外间突然有人轻促地叩响了房门,又压着声音道:“禀二祖宗,精舍那边传了。”
秦恪眼中神光一凛,徐徐凝向萧曼。
她被这眼神瞧得有些紧张起来,又听方才那传话的人言辞间略显奇怪,隐觉其中有异。这时就见他拉开小半扇门,闪身出去了,肩头立时觉得轻快了许多。
别管是什么事,只要他有一时半刻不在这里,便能叫人稍稍得个喘息的空。
刚松了口气想坐下来,那门忽又被推开,他竟又转了回来,但只探进半个身子,淡淡地丢过来一句:“你来。”
他心事不顺时未必能从脸上瞧出来,甚至语声也和平常没多大区别,但那股子阴沉劲儿却能叫人觉察得清清楚楚。
萧曼这时已大略猜想到了缘由,不由轻啧了一声,赌气似的抓起那剩下的半块糕塞在嘴里,这才走出门。
外面只有他一个人,显是为避耳目,那传信的内侍已被打发去了。
秦恪见她唇角还残着些糯米粉,眉间轻蹙,下颌向旁一偏:“先去洗洗,再随我过来。”
她知道自己此刻必定蓬头垢面,依言到前面的茶盥间里洗漱了一下,对着铜盆里的清水把自己拾掇得干净利索了,这才出来,随他沿甬道般的窄廊向前走。
其实昨晚也是从这里过来的,但那时疲累已极,浑浑噩噩间并没留心,现在才发觉竟然是好长的一段路,到处几乎都是一样的,中间还转折了好几次,若没人引着,说不得便会迷路,真不知那时是怎么过来的。
好一会子,前面才豁然开朗,已到了精舍的侧门,两人一前一后,紧随着走了进去。
许是为了通透进光,里头的帷幔都卷了,愈发显得空旷,明明四下里一片敞亮,但还是没什么鲜活的人气。
来到殿中的须弥座近处,臻平帝和昨晚一样仰躺在上面。
照估算,这时候人早该醒过来了,先前看秦恪的样子,也应该没出什么差错,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很快瞧出他灰白的脸色上隐现的那层潮红,眉头不由一拧。明明都知道中风的人不能招气惹怒,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当真想累得皇帝血脉阻崩,立时龙驭上宾么?
萧曼暗暗摇头,见焦芳站在旁边,正要行礼,就听他说:“不必了,过来请脉吧。”
他话里虽不见急切,但却能听出其中的焦虑来。
萧曼应了一声,没立刻过去,暗中觑向秦恪,见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这才上前,又望了望皇帝的气色,这才搭过手去诊脉。
情况自然和先前所想的大致一样,甚至还更深些。
她也没多耗工夫,很快便起身道:“回老祖宗,督主,陛下是外气引动心火,气血上逆,以至昏厥。本来已中过风的人,便不能五志过极,以至心火暴盛,阻痹血脉”
话还未完,焦芳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声叹道:“好了,这些都不必说了,就说有没有万全的法子调治吧。”
萧曼略想了想,又看看秦恪,这才应声:“陛下才刚苏醒,如今又被外怒所激,脑脉已然受损,若想万全复原,只怕很难了。眼下嗯,还是先用针通解血气,再服药安神调理,最要紧的便是千万不能再动气。”
“那还愣着做什么,用针吧。”
这次却是秦恪在旁接了口,焦芳也略一颔首,慢慢走到边上。
萧曼深吸了一口气,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