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镇张家客栈里,林灵圣语出惊人,问张三道:“被你杀死的那名客人姓什么啊?”张三下意识地一惊,随即便是狡辩:“这位林先生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灵圣呵呵笑道:“张店主好健忘的记性,刚才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不是和小五联手将那位客人杀死在店里了吗?”张三道:“你你怎么知道?”林灵圣依旧保持着微笑道:“冯秀才的家里和孙屠户的家里都没有发现血迹,这就说明死者并不是在冯秀才和孙屠户的家中被杀的。我曾经看过死者的头颅,脖颈之处伤口频繁而且参差不齐,而对于孙屠户而言,砍下死者的首级并不比砍下猪头更费事,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在孙屠户的家里没有发现卷刃的刀具,对于造成那样伤口的刀具而言,其刃口必定是卷的,所以,我否认了孙屠户这一选项。而在冯秀才家中也没有可疑迹象,加上冯秀才遇到赵镇长时候的第一反应竟是主动迎上前去,所以,冯秀才的选项也被我否定了。”说到这里,林灵圣长长喘了一口气,又道:“那么说,这件事情的突破点在哪里呢?很简单——死者的身份,赵镇长确定这名死者既不是本镇居民也不是本镇居民的亲戚,那么这名死者应该住在哪里呢?老张家的客栈是唯一的选择,而死者的头颅是怎么到了冯秀才的手里的呢?”
林灵圣缓了口气,说道:“在那个街角,是血迹出现的地点,再加上冯秀才对事件的描述,整个事情的过程在我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你杀死那名客人后,将死者头颅斩下,用荷叶包好,令小五去运河边丢掉。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五在那个灯光昏暗的街角与怀抱着猪头的冯秀才撞了个满头满脸,两人手中的东西都掉在地上,慌乱中小五抱起了本来在冯秀才怀里的猪头,而冯秀才只好捡起原本在小五怀里的人头,这才在饭馆里出现了那一幕。现在,小五应该背着那名死者的身体前往运河边吧?”
张三终于彻底失去了狡辩的想法,双腿一软跪在林灵圣面前。也就在此时,客栈后门猛然大开,赵镇长带着手下把小五拎了进来,对着林灵圣道:“老先生,我真是服了您,我带着手下刚才在后门左近堵着这个小五,就见这个小子鬼鬼祟祟的背着个麻袋出来了。这麻袋里就是尸体,我比对过了,严丝合缝,就是这个死者。”说完,赵镇长还对着张三指指点点道:“我还道你张三在镇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般为非作歹的事情来。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明天报官!”赵镇长所谓的左右其实也就是他几个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铁哥们儿,国家也不给发钱,但多年相处自然唯赵镇长马首是瞻。却听林灵圣猛然道:“慢着,慢着!这个人暂时不要抓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他。”说着,他便对着张三道:“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死这名客人?”张三道:“还能为了什么?是是小的看上了他带的货物,一时之间想左了心这才下了杀手。”林灵圣眉头一皱,问道:“我来问你,他带的是什么货物?竟然让你如此财迷心窍?”张三道:“是是一车官银和一车盐。”林灵圣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思绪已是一惊。
要知,金银尤其是印上了官家大印的官银和盐都是帝国严格把控的物资,尤其是这几次邗沟翻覆运输船队上面运输的便有这几种物资,难不成这桩凶案还和邗沟翻船一案有关不成?当下林灵圣便问道:“那名客人的货物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当下张三带路,在厨房里翻出来十几个大麻袋,其中五个上面写着“银”字,其他几个上面写着“盐”字,林灵圣仔细看去,猛然间发现每个袋子上都印着一行小字——“工部邗沟运输队”,竟然正是这几次翻覆的运输船上的物资。林灵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张三道:“对了,我问问你,他们是几个人来的?”张三道:“他们是两个人,另一个人说他去其他地方找买家明天就回来。”林灵圣叹道:“官银和私盐都敢卖,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