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淅沥沥的雨中吹袭而过,卷落几瓣幽兰。远山不时传来莺啼,附和着泉流叮咚,凸显几分清静幽远。
一条青石小路如蛇曲盘叠在山涧,有一位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公子信步其上。动作悠闲、神态慵懒,隐有几分洒脱之味。
那白衣公子左手撑着油纸伞,右手里提着两瓶烧酒和一只油纸包裹着的烧鸡。
风渐渐消去身形,雨却不放松。
从天际落下的垂暮似珠帘串布,嗒嗒的打在伞上,配出一曲空幽婉转的清曲。
白衣公子不急不缓,顺着青石小路进入幽谷了中。那道修长的身形,在此刻与幽谷入口宛若天成,竟多出了些许孤寂。
估约数刻钟的时间,小雨渐息。白衣公子轻轻收起油纸伞,步入幽谷深处。
映入少年眼中的是一株数丈高的墨梅,黑如文墨的枝开四散,其中红点映缀。四周皆无杂草,再往外数丈便是幽谷本生植物,四方幽绿翠俏,宛若一完美洞天。若有文人骚客在此,定然要诗兴大发,挥毫添墨留几许文章。
再看墨梅脚下,有一座青坟相伴。上碑书“丹宗墨海之墓”。
白衣公子静静的站在坟前,良久无语。
油纸伞和烧鸡、烧酒放在坟前。白衣公子突然笑了笑,笑声却掩饰不住他眼里的那份伤情。
他走到坟前,重重的叩了三个头。然后,毫无形象的靠在碑上,抓起一瓶烧酒,仰头狂饮。
“七年了,老头,你可真浑,什么都不管。我的命是你捡的,你却不负责任?世界上有你那么当师傅吗?”
“说什么每逢到了你的祭日便来留下两口小酒,还最好是仙人酿。你倒是会享福,什么都不用做,留我一人?”
“我都感觉好笑了,给你喝,你能喝吗?”
“……”
白衣公子骂骂咧咧,手中不停,一瓶仙人酿就以下肚,坟旁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他醉了,十一年如此反复,却还是醉了。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
丹宗墨海,若外界有人在此,那他一定会感到震惊,名盛大齐皇朝的丹道宗师第一人墨海竟然身殒,而且身葬于此。
这里不过是一处方圆不过半里的小福地,只有一株大陆常见的墨梅和一些常见花草,毫无浓郁的天地灵气可言。可这竟是那位“丹宗”墨海的埋骨之地。
若说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白衣公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股淡淡的光晕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就是仙人酿的作用。
陶瓷瓶,虽是凡器,但有高人以繁妙手法封之,而不让灵气不外泄。
白衣公子喝完一瓶仙人酿,虽然只是最低的三年品级,但他并未动用灵气炼化酒劲,故而醉倒在地。
而此刻,这一方福地如风吹过,所有花草树木一齐摇动,纷纷指向最中央,那白衣公子的方向。
那株数丈高的墨梅缓缓垂下枝桠,一朵鲜红的梅花带着几缕香气落在了白衣公子的眉心,缓缓的融入了白衣公子的眉心里。
而白衣公子对这一切却毫无察觉。
…………
白衣公子,姓苏名涅,字乘风。是丹宗墨海唯一弟子,现今住在大齐皇朝忆水郡清波府云涌县。
在苏涅两岁那年,被墨老头从奴隶市场买下后当做丹童培养。可自当苏涅真正懂事之后,又哪能看不出墨老头对他的关心和好。
虽说苏涅认为《丹经手札》太难记,可总比每日一次的药液浴体要好得多。
日日过去,他当然明白了墨老头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在为他洗筋伐髓,为他日后武道之路做铺垫。
虽然苏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枚让墨老头看后久久无语的黑色木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