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巡视塞外回京当天,便向诸皇子宣布,废黜太子。这是一件惊人的消息,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期间又会有什么事发生,也许皇上只是一时气愤,过不了多久,便会重立太子。或许,在所有人当中,我是最为清楚的一个,就算神机妙算如四阿哥,他也不能完全猜透康熙的心思。但我很明白,真正的较量,现在才正开始。
可是,这其中,却也有我与他都不愿面对的结果,那就是十三的圈禁。担心了许久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当我听到消息的一刹那,我竟然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这是个事实,是我从开始就知道的事实,然而,我尚不能接受,四阿哥又如何坦然呢。
我来到他的书房,见丫鬟端着站在门外,手里端着饭菜,一脸愁苦,进退不是。
我接过她手中的饭菜,将她打发下去。
如我所料,他又站在窗前发呆,以前就是如此,他会在窗前站上整整一个下午,那种孤寂,是难以形容的。
“爷,好歹也吃点东西吧。”我将手中的饭碟碗筷一一摆好。
“青冉,我实在吃不下。”他依然面对窗户,声音带着些微沙哑。
“不吃东西怎么能行?”我不依,硬是将他拉到桌前坐下。
他盯着桌上的佳肴,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执起他的手,将碗端到他的面前:“没有强人所难,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讨厌十三?”
他惊讶地看我:“你说的什么话,十三他为了我……”他叹息一声,别过头去。
我偏执地将他扳过来,对着他的眼睛道:“你既然知道十三是为你牺牲,你怎么还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他能为了你受苦,为了你舍弃荣华,舍弃自由,你难道就不能为他振作吗?”
他呆呆地看看我一阵,痛苦地闭上眼:“我自然明白,可是,他明明不该受这些苦,为什么要代我受过,我不能容忍,实在不能容忍。”
“既然觉得对他有愧,那么你就振作起来,他的未来,正握在你的手中!”
“我的手中?”
“对,现在没有人能帮他,只有你,明白吗,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不能对他说什么,只有以此告诫。其实,不仅十三的未来掌握在他手中,连我的未来,一并被他掌控。他若不振作,我哪里还能看到希望?
“青冉,他们做的事情,总要受到惩罚的,不管花多长时间,我都会为十三弟讨回公道!”他的眼中,明显有杀虐的冷光,我不禁心头一颤,他日后对待兄弟的残酷,也许在此刻,就已经种下仇恨的种子。
“胤禛,为何要如此恩怨分明,他们也是你的兄弟!”我低声叫道。
“兄弟?”他猛地站起身,眼底愤怒慢慢转化为仇恨:“他们也配做我的兄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忍耐,我想的就是兄弟二字,可是最后呢,他们都做了什么?他们在不停地残害我最重要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再忍下去,恐怕连自己也会没命!”
我彻底呆住了,是什么原因,竟让他满心充满仇恨,也许,是我天真了,总以为血浓于水,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走到自相残杀的地步,可历史却狠狠打了我一个嘴巴,是我愚蠢,是我无知。
“青冉,你不会明白的。”他看着我,叹息道。
是,我是不明白,有时我觉得和他贴的很近,有时又觉得很远,他是帝王,自有帝王风范,我只是一个平常女子,会害怕,会幽怨,会无所适从,我一直都想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却没想,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你好好休息。”推开门,我转身离开。
此刻,我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