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犹如记忆中的灰败,永远都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现在的我,不知究竟是莫小妍,还是乌娜拉青冉。在那个梦后,我竟然拥有了青冉的记忆。驾马出逃的真相,大哥离家参军的真相,全部一一展现在我面前。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甚至不敢相信。
拥有青冉记忆的这一事实,是否说明我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莫小妍死去,取而代之的是青冉的灵魂?这个可能性太可怕,我不要成为她,我只要做我的莫小妍!
浑浑噩噩地过着,也不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事到如今,我已被牵入一场未知的命运中,一个不由我操控的命运,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发愁,不管今后是喜是忧,总是不用我自己选择了,岂不也好。
康熙四十六年底。
我,乌娜拉青冉与皇太子的大婚之日,已然临近。本以为自己会痛不欲生,却没想,到了这一刻,我竟可以如此坦然。
最近我实在是闲的要命,看看屋子已经乱成一堆,我便开始着手收拾。无意中翻出一只锦盒,感到纳闷,于是打开查看。一枚晶莹剔透的玉锁,静静地躺在锦盒中。我不由得苦笑,原来,我还是放不下,丢掉了宫灯,却怎么也丢不掉曾经的深情,那一份感情,即使夭折,也真真实实地存在过,如烙印,如伤疤。
泪水不断滴下,在玉锁上面凝成淡淡的水晕,阳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我取出玉坠,贴近心口,温润的感觉传进心扉,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待哭完,我把它收回锦盒。突然有人敲门,我将锦盒置于桌上,转身开门。
门口站着几名太监,不远处还站着德妃与静姝。我愣了一下,问道:“几位公公有事吗?”
站在最前面的太监,一脸蔑视地瞧着我,冷冷道:“奉上谕,蒙古尔济泽尔翰不尊谕旨,罔顾圣意,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私藏银两,与民争利。即日起,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全族降入辛者库罪籍,即遣蒙古尔济乌娜拉青冉入浣衣局,拟入包衣佐领。”
心脏如被惊雷劈过,我一时呆愣,总也不能明白刚才听到了什么。德妃一脸哀戚的看着我,静姝似乎要张口叫我,却只动了动嘴,没有出声。
“愣在那做什么?”一脸肥肉的太监出声,挑起眉毛傲然瞪着我。
我点点头,感到眼泪即将流下,于是快步走到德妃面前跪下,“多谢主子几年来的照拂,奴婢感激不尽,如有机会,奴婢再来服侍主子。”
德妃弯下腰,将我扶起,柔声道:“青冉,没关系的,在皇宫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只要坚持,我会为你想办法的。
我鼻子一酸,泪水肆虐:”谢主子,青冉明白。“
德妃轻拍我的手背,神情飘渺:“原以为你能一直在我身边的,甚至还以为能听你喊我一声额娘……”德妃突然停下,目光幽然,“不说了,不说了……”
我看了眼静姝,道:“静姝,主子以后靠你照顾了。”
静姝点点头,泪花已在眼眶里打转:“姐姐,我会的。你一定要保重,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微笑道:“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我对一脸倨傲的太监道:“我收拾点东西,马上就走。”
肥脸太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进屋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临出门前,将桌子上的锦盒揣在怀里。
听说浣衣局是由年老及有罪退废的宫人充任,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任何事都没有绝对性,譬如现在,与太子的婚事取消,我因此躲过一场劫难,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另一种眷顾。可我怎么也想不通,康熙给泽尔翰定的那几条罪名,是否无中生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泽尔翰即便不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