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之类的纸张,徐迦宁走了过来,拉开他对面的藤椅坐了下来。
仿佛才感觉到来人了,苏谨言顿时回眸,见是她伸手摘掉了眼镜:“回来了?”
徐迦宁坦然看着他:“苏先生,我想我来这里是为了你的祖母,也可以和你的家人一起过一段时日,但是我想,这是一时的,我们的合约当中,应该不包括去帮着你们讨好联姻对象的,对吧?”
苏谨言别开眼去,目光又落了窗外:“嗯。”
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窗外有什么,这会儿坐下来了,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见,楼下的花圃当中,有两个人。苏夫人穿着花匠的肥大背带衣裤,在园子里坐着木凳上面。她捧着几棵花苗,不知看着什么十分专注。再仔细一看,原来地上有挖好的洞,也不知她指着那洞说了什么,旁边蹲着的男人从她手中拿走一棵花苗放进挖好的洞里,然后掩上了泥土。
他也穿着衣裤,一颗一颗栽好了,又提起了一边的水桶,挨个浇了水。
徐迦宁登时怔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守信。
苏守信平了一会儿园子,在水桶当中洗了手,他仔细拿了帕子擦了手,将水桶递给了园外的下人,才回头看着苏夫人。
她似有不满,坐在园子当中不肯走。
他上前牵她手,她也甩开了。
不知说了什么,苏夫人就不起来,苏守信蹲了她的面前,拢着她两条腿,来回晃了晃。
他扬着脸,比如胡闹的苏夫人,更像个撒娇的孩子。
晃了她的腿,又来牵她的手,晃了又晃,苏夫人终于回头,勉为其难站了起来,她拧着身子,好像还在别扭。苏守信这回可拉住她手了,牵了人从一边出了园子。
回来的时候,她有心事,走得又快,竟然没注意到花圃当中有人,此时在楼上看着他们,徐迦宁心中莫名生出些复杂的情绪来。
许是她看得久了些,苏谨言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在旁淡淡道:“我妈虽然不记得那些不好的事,但脾气还是从前那样的,她喜欢花花草草,整个碧情园的花花草草,当年都是我爸为了她栽下的。”
徐迦宁从来不懂情,在她们那个年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皇帝,更不懂情爱。
后宫当中有争斗,也有许多乐子,也曾看过大戏,可看着那些花前月下,情定三生的,她只觉可笑。
男人是什么,情爱是什么,都可笑得很。
从前,她一直觉得可笑,可此时看着楼下,那两个人还牵着手,一步一步走远,心底忽然也柔软起来,她本就是为了两万大洋来的,对着苏谨言,更无话说。
可他今日,却不知怎的,对着她叹息起来:“真希望,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里都有神灵,保佑她一世平安喜乐。”
天底下的孩子对自己的父母,多有依赖。
可她没有,她爹娘眼中,她就是权势,是徐家的依靠,至于她是疼是痛,她们似从不在意。徐迦宁唯一觉得有些愧疚的,就是她的祖母。
祖母在世时候,待她极好。
进宫之前,还抱了她一抱。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想起了从前许多事,今时今日已无人再能那样抱她,徐迦宁站了起来,挥去心中杂念,抱臂,因着心情不好口气也不大好了:“霍澜庭是不是苏家的内定女婿,其实我不关心,他如果再来找我,恕不奉陪。”
苏谨言一手搭在椅背上,回身靠了靠,他直直看进她的眼,似看出她的不耐来,今日寿宴上面,差点出了状况,是他未意料到的。
苏谨霖推着老太太出现,不知是老太太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他看着徐迦宁,目光沉沉:“老太太剩下的这些日子,苏谨霖若要得了苏家,那么谁来支付你两万大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