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虎皮快扒完的时候,忽然宋猥听到宋咸在山下不远的地上大喊大叫,宋猥对正在打下手的宋辟道:“老季,你去看一下你弟怎么了?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子?”
宋辟放下手中的刀,将满是血迹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转身大步流星的往下奔。
宋辟急冲冲的走到宋咸身边,只见宋咸脚下躺着一个年岁不大的汉子,脸上满是血迹,一身麻布短褐已经被地上的枝枝叉叉刮的成条状。
“这咋回事?”宋辟蹲下身摸着宋辟的脖子问宋咸。
“你问我?白问,我哪知道啊?”宋咸站在旁边,呆愣愣的看着。
宋辟确认了好久,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伸过手说:“水囊。”
“这成样子了没事?”宋咸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尿泡做的水囊递过去。
宋辟不言语,接过水囊,右手支起地上伤者的头,动作很是细腻的将水一点点喂进口里。
过了也就一刻钟左右,伤者缓缓醒来,一见到身边一战一蹲的两个人,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
“小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宋辟长这么大,哪见过男人这种哭法啊,一下就慌了手脚了。
“我总算见到活人了,若不是你们,我可能要死这里了。”伤者抱起宋辟“哇哇”大哭起来。
宋咸纳闷的问:“这位兄长,您哪的人?为何在此地?”
伤者用手擦了把满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平复了惊喜之后的心情,结结巴巴的说:“在下范稚,本为中阳刀客,可唉!不瞒两位,昨夜所遇之事,能让我全身而退,我已知足了。”
“刀客?那可狠厉害啊,河西谁见了刀客不竖起大拇指啊!”宋咸说。
“唉!昨夜遇到一个狠人,他将石楼刀客郭荻当我的面活活剐了,而且一片片的将肉生吃掉,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咋到的这,反正我一看见他们往北走,我就往山里钻。”
“郭荻?那不就是前些年犯事将一户十多户人家屠了满门的那个嘛,死了活该。”宋辟吐口浓痰,不屑的说。
“他啊,不过跟我一样,都是忠人之事,本来这次我受人之邀来刺杀他,可是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范稚从地上坐起来,心中依然害怕着。
宋辟站起身来,好心问道:“那小兄弟您这打算去哪呢?”
范稚沉默了许久,自嘲的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既然我做不了刀客了,我也就只能西进去找找机会了。”
宋辟站起身看了眼身边的宋咸,摸了摸自己脸庞上的髯须,称赞道:“范老弟着实大丈夫,既然你有意西入,我有一处可推荐与你,不知如何”
范稚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抱拳问道:“不知在何处?以我这般出身可有前途?”
“有两处可去,其一护羌校尉胡公,另一处乃是陇西太守孙公,此两处皆大展雄心之地,以老弟之才,出头之日,不过数仗之后。”宋辟目视西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宋咸一听,满腔热血翻腾起来,走上前拉住宋辟的手:“二哥,你没骗我吧?我也想去。”
“你小子敢?看阿爷不打断你的腿。”宋辟狠狠地瞪了眼宋咸,怒气冲冲的说。
宋咸缩了缩脖子,愤愤不平的往宋猥走去,范稚听完宋辟的话,心中满是感激,跪在地上对着宋辟诚心诚意的磕了几个头:“兄长,若得不死,只要有出头之日,小子定当报答。”
“你稍等一下。”宋辟拍拍范稚的肩膀,走到已经被解剖的差不多的老虎身边,随手取下两块肉,拿起自己的刀。
宋辟走到范稚身边,将所有的东西塞到范稚怀里:“刀客不能没刀,我这把你先用着,以后有机会了还我,至于这肉,你走路上充饥用吧。”
“小弟我也不推脱了,多谢!容小弟后报。”范稚把东西放在地上,对着宋辟抱了抱拳,提起东西大步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