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间总是走的很快,窦冕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被人叫醒了。
“什么时辰了?”窦冕揉着眼睛问。
“回公子的话,卯时初刻刚过。”烟儿小声提醒道。
“唉!等到了山阳,我睡他个几天几夜,每天都不够睡。”窦冕不满的说,手上没有清闲,自顾自的穿起衣服。
等着窦冕洗漱完毕,杨肆拿着一个包裹走过来,弓着腰说:“公子,这是连夜准备的干粮。”
“行了!我知道了,给徐老吧。”
“知道了。”杨肆说完把包裹递给徐老头。
徐老头将包裹背在身上,对着杨肆拱了拱手,相互道了几句吉利话,便牵着窦冕和烟儿走出了院子。
船夫已经站在码头上等着众人的到来,笑盈盈的拉过窦冕,客客气气的将一行人迎入船内。
船只在船夫的操纵下,缓缓划入河中央,烟儿就在船刚要调头的一瞬间,“哇”的一声,狂吐起来。
徐老头可怜的烟儿,嘴里啧啧道:“哎呀!这还是真是个人才,吐都吐的这么有个性,还不赶紧把橘皮拿出来?放着打算埋你的时候陪葬用吗?”
烟儿听着徐老头满口挖苦人的语气,强忍着干呕,从怀里取出橘子皮,拿起手帕擦了下嘴,将橘皮放在鼻子下嗅起来。
行船的日子过得飞快,到第二日酉时前后,船停在了沁水岸边的码头,两个篆字写的武德二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走上岸,告别了船家,徐老头将有气无力,面色发白的烟儿背在背上,窦冕则幸灾乐祸的跟在身旁,时不时说几句笑话,逗得烟儿露着一张难看的笑脸。
徐老头带着窦冕穿过护城河,径直走到北门附近的面粉铺。
伙计们看着铺子里进来的三人,齐齐的愣住,目送着众人进入后院。
窦冕瞧着这彬彬有礼的伙计,小声问道:“徐老,这怎么回事?后院进来陌生人,连一个拦的人都没吗?”
“公子,为商者和气生财,何况我们这是粮行,当然更不可能拒人于门外。”
正在说话间,三人走进了后院,窦冕瞧着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拿着茶盏仔细品味着手中的茶。
徐老头脸色难看的干咳两声,正在品茶的年轻人听到咳嗽声,急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手中的茶盏没有放稳,沿着石桌边转了一下,“啪嗒”一声,碎了。
年轻人从凳子上站起身,迅速的弓下腰,一副谄媚的笑容摆在脸上,紧跑几步,对着徐老头说:“徐老,您怎么今儿来了?赶紧坐。”
徐老头放下背上的烟儿,自己大踏步走到石桌边坐下来。
窦冕瞧着有气无力的烟儿,拉着她走到西偏房,等着烟儿在席子躺下盖好被子后,窦冕轻步从屋子走出来。
窦冕瞧着年轻人站在那腿肚子打着哆嗦,头都快碰到地上了,心中纳闷起来。
徐老头摆着一副严峻的脸色,对着窦冕使了个眼色,窦冕快步走到石桌边问:“徐老,怎么了?难道有事?”
“公子,他出问题了,您说怎么办吧?”徐老头指着年轻人气急的说。
“出啥问题了?”窦冕狐疑道。
“他贪了!”
“咋回事?我刚看他不是能走路吗?怎么瘫了?你老头子这么厉害?把人家吓瘫了?”窦冕问起来。
“不是这个瘫,是贪财的贪。”
“小伙子,你挪了多少钱?”
年轻人听到窦冕问话,“哐”的一下跪在地上,半晌也不说一句。
窦冕看向徐老头道:“掌柜人呢?”
“这地方没掌柜的,就他一个人,既管事又管账。”
“他谁啊?我咋不认识?”
“这小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大老爷家的家生子,叫枸丁,老爷看他聪明好学,于是相信他的为人,就让他单独管一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