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垢接过父亲递来的牛皮,披在肩上,然后在地上抓了把土,放在手心里搓了搓,扔掉手中的泥,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将下半部分的模具扛在肩上,然后腿有点晃悠的站起来,一晃一晃的往石屋方向走去。
铜圩则将上半部分模具用茅草垫着,轻轻的放在背篓口,然后蹲下将背篓背好,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
窦冕瞧着背东西有点摇晃的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小声道:“工具才是制约生产力发展的要素啊,这做口锅程序真的有点复杂,可我也没办法啊。”
心中有事的窦冕,磨磨蹭蹭的走到石屋旁,只见铜家父子已经模具拼凑完成了。
铜家二兄弟走向火炉靠近泥土墙的地方,铜坨从地上抓起一根铁链,铜垢则解开挂在墙上的链子扣。
窦冕感觉好奇的走到杨萦身边,小声问道:“堂姐,咋回事啊?那链子啥时候在那的?”
“不知道,我在这有好大一会了,也没看到那个链子。”杨萦目不转睛的看着二兄弟的动作,头一动不动的对着窦冕说道。
窦冕正在想铁链干啥用的时候,只听铜坨开口道:“父亲,你让让,小心点。”
铜圩挪了挪脚步,开口道:“好了,慢慢松开链子。”
兄弟二人听见铜圩如此说,抓着铁链一步一步的往火炉走走,炉中的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渐渐倾斜起来,就在倾斜的瞬间,壶的中央露出了一条绷的笔直的铁链。
火炉中间的壶就像倒功夫茶一样,慢慢倒在模具留的一个缝隙口上的漏斗里,不大会儿,模具开始溢铜,铜圩叫道:“收!”
兄弟二人慢慢将铁链拉起,最后挂在墙上的桩上,炉中的壶也随着动作的完成,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设计这人还是有些本身,把倒水的原理,用到了倒模上,有些意思。”窦冕小声道。
“那是当然,这是我太爷爷想的点子,之前那种放在坩埚烧的办法,特别容易烫伤人。”铜圩满脸笑容的说,眼角的鱼尾纹将整个眼睛遮成了一条缝。
“老圩叔,多久能凉”窦冕问道。
“等咱们回去吃顿饭就差不多了。”铜圩道。
“那走吧!”窦冕边说边抱着杨萦的大腿道。
杨萦一见窦冕这无赖样,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你个臭小子,不是看你年纪小,我不揍死你算你命大。”
“我是你堂弟,抱一下就不会死。”窦冕扭过头,嘴里哼哼道。
“你看下你衣服啥样子,我这新衣服,你看!你看!全是泥豆,别说不是你了。”杨萦气急道。
窦冕一瞧杨萦裙子上真的全是泥,嘴里小声嘟囔道:“我这会没在这,可能是你自己摔得,我回家吃饭去了。”
窦冕说完,撒腿就沿着小路慢慢跑起来,杨萦跟在身后,小心的走着,生怕摔着了。
一行走进后院,家里仆人看着杨萦和窦冕回来,两人衣服上都沾满了泥土,赶紧拉过来放在盆子边洗了又洗,然后杨萦自顾自的走进自己闺房去了。
窦冕直冲冲走到厨房门口,大声吼道:“死胖子,我要吃饭!”
学徒从厨房里透出头,向外面看了一眼,一见是昨晚去厨房折腾的那个熊孩子,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我师傅没在,今天锅全部被拿走了,我们就只能喝粥了。”
窦冕听学徒这么说,有点不信,赶紧钻进厨房,一瞧愣了,就几个陶盆在炉子上放着,整个厨房连一个铜具窦冕。
“铜老二,你咋这么实在!”窦冕跑到厨房门口,大声对着铜坨吼道。
铜坨嘿嘿笑着摸着头到:“不敢当表公子夸奖,我们都是实在人。”
“今儿稀饭,吃完赶紧看锅去,不然晚上我娘绝对会揍死我。”窦冕小声嘀咕道。
窦冕气鼓鼓的走到厨房,从碗架上取了一个小碗直接递给学徒,学徒打满饭碗,随手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