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这里,是断断容不下你了。”
小环忙跪倒在地,道:“姑娘明鉴,奴婢是见姑娘神色苦闷,郁郁寡欢,心下不忍,故而出言劝慰,绝无旁的心思。”
“那便好。那么,”朝堇见小环跪倒,也蹲了下去,逼着小环目光与她平视,“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奴婢原是睢园的一名丫环,奉命来侍奉姑娘。”
“没了?”朝堇绣眉紧蹙,逼问道:“之前呢?”
“奴婢……奴婢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被收入公子府中,随他迁来睢园。”
朝堇霍地站了起来,又道:“若是我问你父母姓名,你会说吗?”
“……求姑娘……别再问下去了。”小环俯身在地,语气中充满了凄楚悲痛。
朝堇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只道:“好,我可以不问,那么你告诉我,楼决是谁?”
空气就在那一瞬间静默了下来,朝堇虽然背对着她,但依然能感到小环身上无形流淌的悲伤,浓郁得令人窒息的悲伤。
也许是过了一刻钟,也许是过了一个时辰,又或者是过了一天那样漫长,小环缓缓地开口了:“你听说过李嫏嬛吗?”
朝堇一震,李嫏嬛,这个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前奇英阁大学士李淮安的小女,三月能开口说话,三岁读完奇英阁内所有藏书,四岁会做诗,十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为人称奇。听闻她原本是叫李琅,蒙当今圣上喜爱,赐名“嫏嬛”,据说是天帝藏书阁的名字。谁知后来被何驸马叛乱之事牵连,一家老小全部下狱,其后她的下落再没人知晓。
小环的眼里泪水盈盈欲坠,却固执地不肯落下,语气如往常那样平淡中透着坚毅。她道:“因为还活着,所以就要背负起自己的命运,就要承受难言的苦痛,我的命运已经一眼望得到头,但你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里。连我都还在抗争着,你又凭什么轻言放弃?”
朝堇怔怔地看着小环,她被自己步步紧逼至斯,却还能以己为鉴,出言劝慰,这是何等的胸襟?
她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这件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三遍,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你既使被发配为奴,也是官奴,所以楼决不是皇亲,就是重臣,对不对?”
小环不意她竟如此敏锐难缠,缓缓地敛去了眼中的泪水,心中暗笑自己天真,竟会以为旁人能理解自己的切肤之痛。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刀子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会感觉到疼。
她的口气也冷了下来,带着淡淡的疏离:“主子的身份,等他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来告诉你,你又何必妄加揣测。”
朝堇无奈地一摊手,自嘲地笑了:“你看,我的命运,从来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被一双双手推来推去,等待着他们施舍给我答案,等待着他们为我安排人生,我这样的命运,又有什么意义呢?”
“主子是为你好,他不会害你。但是你却一次次推开了他。这门中上下,俱是冷漠无情,有的还落井下石,可你却宁愿留在这里。我以为,你至少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已经休息够了。”朝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上脉纹迷离曲折,看不见前路。她狠狠地一握拳,又道:“天教心愿与身违,我偏要舍身与天搏一搏。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现在,大约是明白了一些。多谢你的劝解。”
小环淡淡地一笑,识趣地退下了。
而此时此刻,玉之涣却伏在桌案上苦笑,他与段明连日来密谈,就联盟之事敲定了具体细节,又谈起了玉彦棠。
朝堇带回来的小册子,他已经细细地看过了,其中玉彦棠与各大商户官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