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巷子。
眼望穿了,吴学中就后悔了,一眼哪够看?
又跟上前去,看着女子上了辆马车,车夫是位腌臜的老头子。马车驶了一段路,吴学中跟了一段路。
郊外人烟稀少,傍湖的地方有一个亭廊。
荒凉的野外,夹着湿寒的风吹着,女子冷着脸走进凉亭。
竹篮里装着茶点,有他最喜爱的红豆糕。
过了好长一会,湖边飘来一只竹筏,荡起了几层涟漪。
竹筏靠了岸,激起水声,下来了一位全身罩着斗篷的人也进了凉亭。
亭中两人交谈了几句。
女子时不时微微点了下头,依旧冷着脸,无动于衷。
斗篷人不一会就走了。
那人登上竹筏前,吴学中突然怔了下,像被针扎了一样惊得不敢动弹,却是斗篷人朝他站的方向望了一眼过来。
吴学中隔水观望,思绪万千。
闻人兰心就在他的对岸,吴学中还是迈不出这一道坎。
这一年,他四十三,可她还在等吗?
吴学中目送马车,站得远,不敢近瞧,等马车在眼里小到见不着了,这才转过身。
红豆南国生,相见思相知。
真是矫情!
远处山坡上,中年男人大笑前行,觊望徐娘太美,这可怪不得他了。
四月天,扬州城内锦绣繁华。
谁家穷人卖女养成作“瘦马”。
谁家盐帮暗地里运载了满舱,做那走私“黄金”的勾当。
谁家的道士,摆摊不算卦,尽是专做红娘媒人的业内事。
云岚深山,古巷小道,这一路走来,从江南这头走到了江北,乐意自在。不是握云水瑶的手,牵痛了伤口,他都快忘了手掌的伤势。
这一天,摊开一张桌布,树起一竿旗,悠闲地躺卧在太师椅上,那人哼着小曲又潇洒了一个上午。
“捡到宝了?”
白纱斗笠遮面,她挑上眉头。
那人不说,长大本事了。
“真没见你这么欢喜过。”她抿了口茶,瞄了那人一眼,“瞧你臭美的。”
语若惊雷。
那人突然坐了起来,呆了一呆,茫然地睁开眼,已是收敛起了笑。
“是吗?”
他偏过了头来,低低地问,脸上闪过慌乱害怕的神色。
原来那人也会怕。
她只是不经意的一说,那人就漏了破绽。
“上次逃了一顿霸王餐,没付钱,你也这样得意。你真是改不了贪图小利的德行。”
云水瑶微低头,有那么一瞬不敢直视那人的目光,她在勉笑。
“是了,我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那人恍然大悟,转而笑了,再度卧躺下去。
一日无话,没哼曲。
琼花酿清酒,花香还是酒香。一坛琼花房饮,人不醉,酒醉。
万花离含笑品香,喝的是酒,不思愁。
白衣依坐楼栏,眺远痴傻淡笑,风度翩翩,惹得扬州小姑娘羞红了脸。这不正是一位貌赛潘安的美男子?
隔板上东倒西歪放了几坛空酒壶,高楼看得远。
城门口人流不息,延伸到酒楼底。
白云飘啊飘,风到哪,走到哪,留不住的。
万花离指头抹嘴,慢慢回味,痴痴笑:“这酒,香到心坎里去了。”
一曲不归谣,她唱醉了,被梦里人搂个满怀。见血,染了衣。
遥记幻灵境开,那位蓬头垢面的野人终日死守断桥的身姿,将那气吞山河的百万妖众象硬生生地挡在境外。
一人守关,越界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