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肤如凝脂又如何?入了这吃人的宫里,无权无势,生得再好也是徒劳的。”陆如裳叹息一声,言语中带着一丝伤情。
她本以为她的这一生,会与普通人一样,成亲生子,与自己的心上人携手共度。可偏偏她走入了深宫中,看遍人情冷暖,尝遍辛酸苦楚。
皆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
碧盐听她如此感慨,也一时无言,只管帮着她收拾了一下屋子,将本该她干的杂活做完。等刘嬷嬷再来时,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除完,水缸里的水也打满了,就连柴房里的柴火也整整齐齐。本想再为难一下陆如裳的刘嬷嬷找不到理由,便啧了几声,去了别院。
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碧盐和陆如裳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陆如裳会给她讲讲宫外的事情,讲讲她在将军府时的种种,而每次想起自己的家人都已死去,陆如裳又忍不住伤感哭泣。
碧盐见陆如裳坦诚相待,便也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
先皇在世时,她是二皇子的贴身婢女,比二皇子要年长一岁。二皇子为人谦和,待人友善,从未将她当做婢女看待。她在宫里若是受了委屈,二皇子也会站出来替她讨公道。除了二皇子之外,淑贵妃对她也是分外好,淑贵妃平日里会教她读书写字,不完全使唤她劳役。
和其他宫的宫女比起来,碧盐要知书达理得多。也因此,二皇子有困惑之事时,都会向她讨教。久而久之,两人打破了主仆关系,有了一丝暧昧。而这一丝暧昧,终结于先皇的生辰。
先皇生辰那日饮了不少酒,醉意上头,强行要了碧盐。碧盐是奴婢出身,就算琴棋书画再了得,也不过是婢女。若不是数月后怀上龙嗣,根本得不到称号。也是那时开始,二皇子有意疏远碧盐,表明不想和自己的父皇争夺女人。
碧盐被封号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二皇子。直到后来,她被其他妃嫔陷害,没了龙嗣,惹怒了皇上,被打入冷宫。入了冷宫后,她又遭人陷害,瞎了一双眼。不过也好在当时被打入冷宫,避免了殉葬。
记得当时,碧盐刚夺得皇上恩宠时,那些不得宠的妃嫔都恨不得把脸贴过来,巴结她。当她失去龙嗣遭人冷眼时,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她踩在脚下,说今天下风凉话。
只道是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这宫里,有许多辛酸苦楚,无可奈何,可你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仍想活着走出这里,再去见二皇子一面,我想问问他,若当年先皇未曾宠幸我……”碧盐的话没有说完,她苦笑一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美梦中。
梦太易醒,刘嬷嬷的声音便断了她们的思绪与交谈。
“我就说水缸的水空了怎么没人去打,原来你们俩都躲在这里偷懒呢!”刘嬷嬷拧着眉心迈进院子,而此时的陆如裳和碧盐正把木柴砍好,坐在那里闲聊一会儿。
刘嬷嬷的眼尖,半刻不见她们劳作便寻了过来,怕是见不得她们休息,非要看着她们劳累至死才善罢甘休。
“我们这就去!”很会察言观色的碧盐忙牵过陆如裳的手,朝着水井的方向小跑而去。
就在碧盐和刘嬷嬷擦肩而过时,刘嬷嬷有意探出教来,绊倒了碧盐。
碧盐脑门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脸吃痛的表情,被一旁的陆如裳搀扶起来。
“碧盐,你没事吧?疼吗?”陆如裳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随即将矛头转向刘嬷嬷,“你故意的!”
“哟,你敢污蔑我啊?你知不知道在这冷宫里,随便污蔑我是什么下场?”刘嬷嬷目光变得咄咄逼人,语调却十分轻挑。她分明就是介怀碧盐私藏首饰之事,想着再来剥削一番,看还能不能收刮出什么来。
“刘嬷嬷别见怪,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不懂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