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我强下旨意。”
贾敏闻言,知道龙运所说的是后位一事,低声回道:“皇上厚爱,敏儿无福消受,若皇上真要下旨,敏儿一介女流,改变不了什么,但天下就会认定敏儿是妲已、保姒、杨贵妃之流,辱了皇上的盛名。因了敏儿一人,而让皇上受屈,民女万死难辞其咎。”
意指她与林如海的圣旨已下,若此时皇上变改,则自己有扰乱朝邦,霍乱君心之嫌疑了。如今她将以往的贾敏换成敏儿,少了言语的尖锐,让皇上听着也舒服些。
龙运闻言威严说道。“谁敢这样说,朕治他的罪。”
贾敏叹道:“皇上好意,敏儿心领,但敏儿的言行,以后不知会为皇上带来多少烦心事,如今天下在皇上的治理下,正处太平盛世,不能因了敏儿一人,而让皇上为难。”
龙运苦笑道:“为难,天底下谁改为难朕,除了你。”
“是鸟儿当翱翔于蓝空,是鱼儿当畅游与江河湖海,而皇宫,不是属于敏儿的地方。”贾敏叹道。
龙运闻言懊恼说道:“你真就如此抵触皇宫?还是抵触我?”
贾敏顿了顿道:“敏儿自幼读书,思想言行异与常人,对于皇宫,向来是避之不及的,虽锦衣玉食,但难有天伦之乐,虽富贵之极,然骨肉各方,终是无趣。”
龙运闻听贾敏言中只提皇宫,并未提及抵触自己,心下甚喜,柔声说道:“我允你,一生一世,心里只有你一人。”
贾敏大惊说道:“皇上若真如此,这后宫更不会有敏儿落足之处,因了宠爱,从古至今,演绎了多少惨绝人寰的后宫之乱,这更是将敏儿推到了风口浪尖,若皇上果真疼惜敏儿,请放了敏儿,外面的天空才是敏儿所想。”
龙运懊恼问道:“若你得皇后之位,三宫六院由你统辖,谁又能将你推向风口浪尖?”
贾敏苦笑道:“这里,如鸟笼般,敏儿最多不过是一只金丝雀而已。”淡淡回答,只因心累了,不想再做多般解释,即使得罪了皇上,不过一死而已。
龙运闻得贾敏尖锐的语言,心惊不已,本要发脾气,但忆及当日在‘素馨小筑’中贾敏的一番言语,只怕此时这尖锐的言语是想一死以犯君颜了,竟是震惊,不再言语,半晌才问道:“你当真以为这皇宫就是那般无情的地方?”
见贾敏再度无语,龙运又说道:“若皇宫真是无情无义的地方,那何以有统领全国的才识?若皇宫真是那般残忍致极的地方,天下百姓又何以会以皇宫为表率,争相效仿?若皇宫真的是你所认为的牢笼,那么,天下臣子又为何要为皇宫效命,以皇上为瞻?”
贾敏长叹一声,起身走至窗前,望眼所及,满园桃花竟相开放,若是往年,自己不知会多欣喜这桃花的妖娆,而如今,看着这满院落的桃花,想到自己一死以犯君颜,想到自己的飘零动荡,一缕香魂竟是不知会归于何处,不觉长叹一口气。
龙运见贾敏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长叹之后走至桌边,提笔写着什么,待她写完,这才走至旁边,拿在手中细看,但见上面写道:
《桃花行》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胭脂鲜艳保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