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督长叹一口气。
“是啊,如今太子如日中天,二皇子与四皇子各自安生,五皇子陈王摆明了是太子那边儿的,九皇子再怎么天资聪颖,也很难一跃而上。”
秋统领也长叹一口气。
气氛一时诡静。
“依我看,如今九皇子能保住燕王的封号,就很不容易了。”于都督喝了口闷茶,挑眼看着江尚年。
江尚年一言不发。
“我说,要不……”秋统领迅速瞥了一眼于都督,“要不干脆想法子将九皇子调到燕地,退出这帝位之争!但求一生太平便罢。”
“太平?”江尚年冷嗤一声,“太子坐上皇位,何来太平?太子看上去仁义,人后又是怎样一副嘴脸你们会不知!他,他简直就是一条蛇!你们想让一条吐着红信子的蛇带来太平?”
“这……”秋统领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不悦,“我这不也是为了九皇子嘛……”
“是啊,九皇子还太小,玩不过太子,有没有大的功勋傍身,实在是……”于都督摇了摇头。这江尚年啊,是太固执,硬是与大臣们对着,愚忠燕王。可燕王,无实权,又无心朝野,只是个有几分聪明的孩童,如何能扶得起呢!
“你们可要记得五年前是谁保了你们性命!”江尚年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掷,“恩将仇报,贪生怕死,小人哉!”
空气凝滞地可怕。
这里的三人,如今都是股肱大臣,五年前啊,可不是这样。
五年前,九皇子的母妃荣贵妃正当盛宠,九皇子被封燕王,颇受重视,一起震惊朝野的贪污案上达天听,贪污者竟是荣贵妃的父亲邓祺。天子大怒,当下绞刑,却又怜惜荣贵妃,准备将其流放西北,以平民愤。邓祺有根基,又仗着贵妃这层关系,把屎盆子往那时的于、秋二人身上扣。贵妃深知道父亲的德性,已然成为朝廷蠹虫,于是一条红绸,香消玉损,只留下一封信笺,望陛下莫要为难,明辨是非,忠佞需各得其所,守护万民。另外,求陛下保九皇子一生平安。
贵妃的死,拉亲父亲邓祺一起走了,却也因此成全了于青旗、秋临瑞的仕途,二人相互扶持,慢慢往上爬,才有了今天的于都督、秋统领。
江尚年的亲妹妹江梨入宫时,多受贵妃庇佑,与荣贵妃情同姊妹,贵妃去后,皇上将九皇子交由她抚养,并封为雅妃。
江尚年,自是九皇子阵营的。
皇帝,自然也是希望如此。
这是帝王的制衡之道。
许久,茶凉。江尚年开口:“罢了,都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
“江太尉,还有一事。”于都督站起,又回身。
“什么事?”江尚年揉揉眉心,能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太子,都是小事。
“叶丞相家大少爷叶连琼,要回来了。”
“对,对对,我竟忘了这茬。”江尚年顿了顿,“叶连琼这小子不容小觑,我也派人在洛阳盯着他,大大小小的事务,打理的连我都挑不出毛病来,如今回来了,也不知是敌是友。”
“叶甫升为人刚直,陛下很是倚重,太子多次拉拢,他自岿然不动,却也无站其他皇子的意思。”秋统领摸摸胡子,又言,“不知太尉是想……”
“明日大早叶连琼那小子便可抵达建康,要先面圣,我们先看看皇帝给他的安排,再做打算。不过,礼是要好好备的,就算不是友,也绝不能再树敌了。”
“说的是。”于都督、秋统领点点头,深以为然,告辞回府。
“出来吧。”江尚年朝屏风轻喊。
“父亲,明日我亲自去送礼。”江大公子江衣陌缓缓走出。
“也好,你记得,不要一上来就拉拢。”
“儿子明白,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