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局里陈股长和白局长还是决定给东长街的人做了,物资站的家属不准再做装卸。这让范青大跌眼镜,让菊芳失望透顶,她想:“怎么办?孩子们要读书,要是一直给我们做,孩子读书的钱也就够了。”她现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茫然无措,也像飞舞的蒲公英不知道何去何从。她灿烂的笑脸现在变得忧郁,她嘹亮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她经常流露出那喜悦的眼神,现在变得忧伤。
卢英本是一个勤快的人,做完家务事以后就无所事事,装卸活没有给她做,让她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六神无主。她下到一楼,面色凝重的对菊芳说道:“没想到还是被我家黄志说对了,那时我根本不相信。”“是啊,你才五个孩子,况且你的孩子都比我的孩子大,我现在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朋友给了我几块土,只可惜现在还是菜苗,这几天幸亏朋友还会时不时地送我一点青菜,我再回老家拿些冬瓜c南瓜之类的才勉强度日。”卢英听后叹了口气,她虽然皮肤白皙,但白净的脸上总有一种沧桑之感,她皱了皱眉头低沉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有我的苦处啊。”
菊芳愣住了,定定的望着她:她虽然个子不高,身材小巧,但做起事来手脚麻利,她长着一个瓜子脸,下巴特别尖,淡淡的眉毛,双眼皮小眼睛。虽然不是很漂亮的那种,但也是属于很耐看的一种人。她从没有看到卢英这么忧伤,每一次去做装卸的时候她都是说说笑笑,风风火火的,这一下真是判若两人啊。或许生活的不顺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也或许烦琐的生活会把一个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楚在好朋友面前慢慢的显露出来,她想得到一种情绪的释放,但又怕这种释放会带来伤害。一种想倾诉的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阻碍着。菊芳好像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看到她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她们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能赚钱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八月下旬的一天夜晚,天空中下着小雨,范青正想睡觉,这时几声汽车的喇叭声响传来,范青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货来吗?”以前菊芳听到喇叭响就高兴万分,这意味着又有事做了,她就又有钱了。可这次她听到喇叭声不停地叫着却显得特别刺耳,特别厌恶。喇叭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在以喇叭声提醒仓管员到货了。
范青打开门在门口看了看对菊芳说道:“唉,是停在第一仓库,肯定是到水泥了。”他打开伞一边出门,一边说道:“你还是先睡吧,我去看看。”范青走过去,问第一台拖挂车的司机:“这是水泥啊?”“是啊。”范青往后退了几步一看四台拖挂车,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问道:“四台都是水泥吗?”“嗯,这次全部是水泥,你快去叫装卸工吧,卸完水泥我们也好休息。”
范青打着手电筒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东长街找到装卸队的李队长说道:“李队长,刚刚到了水泥,你快点喊几个人一起去。”“现在还到了水泥啊?有几车?”“四车。”李队长想了想,一车十多吨,四车就是四十多吨,仓库只有两个口子,天气又不好,肯定会影响卸货的速度,就算把装卸队的全叫上也要做到深更半夜,于是说道:“去可以,但必须涨价,谁深更半夜不是要睡觉,我们却还在做事,因此,必须涨价。”范青没想到他们要涨价,张大嘴巴“啊”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曹站长。”范青在漆黑的夜里打着手电筒,撑着伞,走在一半是田埂,后一半是柏油马路上。
范青来到二楼敲开门向曹站长说明来意,曹站长得知后不敢随便做主,他来到办公室打电话给局里,局里的门卫接到电话赶紧喊来陈股长,陈股长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下电话立即去了白局长家里,白局长同意了他们涨价的要求。
范青又去东长街告诉李队长,李队长一看雨越来越大了,涨价也不想去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