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指的是”
一个中年光头男人交手立在阴暗处,正是宁老太太指派给孙子的得力助手关达。
笔直如剑的眉不经意收了收,宁凌转身,眸光如炬:
“顾左右而言他,这就是奶奶让你辅佐我的方式?”
他的话音不重,却带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压。
关达的头垂的更低,不敢看他细长而有光的眼睛。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只听宁凌嗤道:
“别以为我没注意到,掏枪对准叶星辰的人,是宁家暗卫中的一员。”
关达还是不做声。
返身走回没有开灯的客厅中央,宁凌端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幽幽继续:
“宁家暗卫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孩子动手,而且还在自家旗下的连锁酒店?让我猜猜,她究竟是挡着堂兄的路呢,还是碍着那位假小姐的事?或者,两者都不对,暗卫啊,他们两估计还没有那本事调动,是大伯吗?又或者”
“少爷!”越听越胆战心惊,关达忍不住开口,“她只是一个小卒子,不值得少爷关注。”
“小卒子?”宁凌摇晃着酒杯,一手横在腰际,“堂堂慕四少未婚妻,只是小卒子?”
“少爷您也说是未婚妻,死了这一个,后面还会有。”
“呵,也是。”仰头灌下一口呛辣的酒,宁凌扬眉浅笑,状若酒醉:
“在你们眼里,谁都是小卒子。”
“少爷”
浓郁讽刺里带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关达听得出来,却不敢过问。
他是宁老太太一手培养的亲信,调来宁凌身边,说是帮助,其实明眼人谁都瞧得出来,另有监视的意思。
所以,在宁凌这里,他的身份很是尴尬。
“说吧,你们这回收到的命令是什么。”
加上这一杯,差不多是半瓶威士忌下肚。
宁凌觉得自己应该要醉了,可该死的脑子,仍然清醒得让人痛恨。
沉默。
幽暗里,宁凌俯身再去倒酒。
就在他以为关达不会再开口时,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暮色里散开:
“格杀勿论!”
端着酒杯的手,重重一抖。
宁凌不由想起她撞过来,芙蓉般的脸上那种复杂表情——
最多的,是惊讶。
让他意外的,则是她眸光深处似乎闪过一丝熟悉和喜悦,恍若遇见久别重逢的老友。
再后来听保镖喊自己“宁总”,她的神色明显怔仲,随后无形中多了防备。
他很确定,自己和叶星辰之前并无任何交集。
那么,她这份复杂得难以仔细描述的情绪变化,从何而来?
“如果”大概是醉意袭脑,宁凌慢慢直起身子,似笑非笑,“我不允许呢?”
“少爷!”
关达急了,大步上前,语重心长的劝道:
“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您为什么要阻止?若被上面知道,会对您很失望。”
这个“上面”,宁凌很清楚是谁。
不是手握重兵的父亲,不是位高权重的大伯,不是学识渊博的叔叔,而是他的奶奶!
这么多年,三个儿子各有成就,孙辈也开始壮大,她仍然牢牢把握住整个家族,似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说是不怎么管事,其实所有重要部门和环节,全部尽在掌握。
让宁凌觉得最可怕的是,他的叔伯,包括父亲,对这位年逾七十的母亲,仍然言听计从。
有时,他真的很迷惑,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和尊敬——
换做任何一个家庭,儿女长大成人,父母难道不是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