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宾馆的房间内,清韵的嗓音蕴藏着深深的怒火,何胤东把莫宁放在床上,明亮的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模样以及小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忍不住爆出一声低咒。
莫宁还处在“他带她来宾馆且开一个房间”的震惊之中,是以根本没在意到他说什么,直到看到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剪刀,正朝着她走来。
“你……你要干嘛?”清亮的眸闪着戒备。
他不是什么变态剪刀杀人狂之类的吧?
何胤东看她的眼神就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她一向都很直接。是以,他的脸色黑了黑,不动声色地坐在床沿,手中的剪刀在灯光下映出一丝寒锐的尖芒。
“哇——你,你别过来,我要喊了,要……”
不理她的鬼吼鬼叫,何胤东轻缓地拉过她那只受刀伤的腿,剪刀精准利落地开始剪她的裤腿。
“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什么,莫宁有些讪讪地瞪眼。
何胤东对她投去一个白眼,顺利地剪下她一半的裤腿,线条优美的小腿上,刀口赫然呈现。
血肉模糊,黏腻湿濡。
入肉极深,隐见骨头。
何胤东拿剪刀的手颤了颤,星耀般的黑眸染上层层阴霾,如阴雨天云雾,久久不能散开。
莫宁气都不敢喘一下,从来没见过他这副阴沉吓人的模样,饶是她再反骨不驯,也知道盛怒的老虎须捋不得!
事实上,她也被自己腿上的伤吓了一下。
啧,那帮王八蛋龟孙子,下次若再碰到,她一定饶不了!
何胤东深吸口气,平静了心绪,伸手拿过消毒水,开始为她清洗伤口,上药。
“嘶——”
莫宁忍不住狠狠地抽一口冷气,消毒水碰到血肉伤口,钻心蚀骨的痛!
“轻点你不会啊!”痛得受不了,忍不住额头冒出冷汗,凶巴巴地朝他吼。
“有本事被人砍一刀,这点痛就没本事受了?”何胤东冷冷的反讥,为她上药的手却轻柔了很多,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那刀口就砍在他自己身上。
“靠!你以为老娘闲得没事想被人砍着玩?!”有本事他让她砍一刀来玩!
“你不知道什么是‘自保’么?”何胤东一边凉凉的讥讽,一边逗她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停,上了药,他拿过绷带,慢慢地绕过她的小腿,包住刀口。
接下来,目标是她全身上下的淤青和一些小伤痕。
她的身上几乎无一处完好,除了小腿上的刀伤最严重,其他地方的伤痕也很可观。望着那些或深或浅的疤痕和淤青,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有些伤痕其实已经消逝的很淡很淡,只是添上了新的伤,才显现出来。
真不明白她一个女孩子干嘛要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别的女孩子保养都来不及了。
莫宁白眼一翻,说出的话依旧能够气死人:“大哥,那是打架,你以为刀砍过来的时候我还可以跟人商量一下这刀能不砍么?”
“那你也可以躲!你不是打架挺厉害的么?”何胤东斜睨她一眼,眸中闪着怀疑。“还是你这一年来打架的技术退步了很多?”
“我看是你嫌命太长了才是!”莫宁咬咬牙,声音凉嗖嗖的。
“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打赢我!”不客气地道出事实,何胤东上药的手一直没停。
莫宁蹬地跳起身,一脚踢开了他,口气狂妄地道:“不信咱俩现在就单挑!”
何胤东一个不稳,从床上跌下地。
“我对伤残人士没兴趣!”他咬牙起身,脸色黑如锅底,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你他妈的才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