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不舍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心似慢慢地剥离了身体般空洞无力。
“好了,别看了,以后我会比他好上千倍对你。”许耀祖揽上我的肩膀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我似行尸般木讷地任由他揽着。就在他揽着我朝露台下面走去时,我突然疯了似的抱住他的身体往露台边沿拽去,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和他同归于尽。
许耀祖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更没想到我会一心求死,在我们的身体即将翻越露台上那道唯一的护栏时,他没再往里拽我,而是选择了自救。我心里冷笑着,这就是男人所谓的爱,在生死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冲他妩媚一笑,“许耀祖,你不是爱我吗,那就让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冷艺秋,别他妈发疯,沈桦不是爱你吗,最终他不也放弃了你,所以,你要么乖乖地就范,要么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
“怕死是吧,你当初伤文梓的时候,你想过有一天会有报应吗?而我就是你的报应。”看着许耀祖那狰狞的样子,我无比兴奋地大笑了起来。趁着他不注意,我用尽全力地去咬他那双死死拽着护栏的手
听着许耀祖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心里嚣张着报复的快感,全然不在乎自己已命悬一线。
“艺秋,你别犯傻,他不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徐景忆!我愣了一下,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现在婚礼上吗?
趁我分神之际,许耀祖一个反手推开了我,我身子踉跄了一下,身体惯性地往后倾去,摇摇欲坠之时,感受到手臂被一双手用力地往前带了一下,紧接着身体被另一双手接住了,而此时却听到耳旁呼啸而过的一阵风声,似乎有什么重物掉了下去。意识反应过来,只见护栏旁那朵红色的烫着金色字体的新郎胸花飘带在随风而动。
“景忆不可以,景忆”
身心没能经受住眼前的事实,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徐景忆死了,我的心也跟随着死去了。都说女人只会对二种情伤筋动骨,一种是血缘之情,另一种是爱情。我和徐景忆之间算不上爱情,可他的死对我来说真的伤到筋动到骨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宁愿被浑浑噩噩的梦折磨,也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几次听到爸爸妈妈焦虑的叹气声,我只能用泪水无声地表示残存的一点情思。
医生对爸妈说,我的生命体征正常,一直昏迷不醒可能跟心里因素有很大的关系。医生见意爸妈搜寻一些我平常很在意的人或事来唤醒我生命的意识。
两天后,我在病床边听到了延儿的声音。
听着孩子那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真的很想伸手抱住他,可身体却绵软无力,只能任由泪水拼命地冲刷着眼角。
直到有一天殷纯出现在病房里。她说,我已经让她背负了新婚克夫的骂名,如果我再不醒来给她正名,她和孩子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不能让景忆的孩子有任何闪失,这是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我努力睁开混沌的双眼,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看到她隐约的轮廓,我用力伸出一只手去抓她的手,嗓子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有朝她使劲地摇着头。
一周后,我不顾爸妈的反对一个人回了趟老家。徐景忆的骨灰被他爸妈带回了老家,葬在了他们村的祖坟山上。
我没敢去惊扰他的爸妈,独自找去了墓地。一片丛林里,矗立的那块新墓碑很是显眼,我站在墓碑前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上的遗像,那温润亲和的笑容像是在对我说,你来了。膝下突然一软,身体跪坐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抚他的面容,却在片刻间胆怯了。想起曾经他醉酒冒犯被我掌掴的事情,心里难以言明的愧疚在心里翻滚。我哪里还有资格触抚他,早已经没有资格了。
静默长跪了许久的时间,我给他鞠了三个躬,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