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上身被人扶起环抱着,身旁的大婶儿仍是“呜呜”的哭着。宋婕微微睁开眼睛,在适应了眼前的亮度后,眼光扫过身旁众人:一个个土布裋褐装束,妇人布巾缠头腰裹围裳,爷们儿束发头顶赤脚踏地。背篓的c拿框的c摇蒲扇的,还有那抗锄头的,乌泱泱站了一圈儿。
“医郎来了,大家快让一让!”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从宋婕的视线中间分开。
宋婕眉头微挑,一脸懵。视线穿过人群让开的道,只见一位身穿青色斜襟长衫,头顶束发用同色布条捆着,下巴蓄着山羊胡子的大爷,跨过院门的木头坎子,急急走来,走动间衣袂飘飘,露出肩头挎着的木头箱子。
这是医生?哪个科室的?外院叫来的?我这是怎么了?这?这?这是哪儿啊~~
几个媳妇婶子帮着林氏将宋婕抬到东厢炕上。
“这可怎么好啊?”
“说是8个月身孕了,也不知这一跌要紧不。”
“林婶儿,你可得保重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老郎中,林家媳妇怎么样啊,她肚里还有娃娃嘞~”
分不清谁是谁,大家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担忧和劝慰。
医郎先给宋婕处理了后脑勺上的伤口。
宋婕后脑勺磕破了头皮,铜板眼子大的血洞呼呼的往外冒血,好在头骨没裂。
给伤口撒了止血散先用布按着,好在不一会儿血也止住了。看了脉象,老郎中开始询问宋婕:
“头晕不晕?”
宋婕闭眼,微微点头。
“可有胸闷恶心?”
再闭眼,微点头。
“可有眼昏昏发暗啊?”
再闭眼点头。
“身旁众人你可都认得?”
宋婕抬眼望去,一个个关切的眼神,可往常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摇头对她来说太吃力,她唇缝微起:“不认识”
声音不大,但抵不过屋里众人屏息聆听,接着就是一阵惊疑声响起。
“哟!不记事儿了嘿!”
“摔傻了?”
“大妹子,不记得我啦?”
医郎一抬手,小小东厢内又回归寂静。
医郎接着又问:“可知道自己怎么摔的”
宋婕知道,可这儿?让她怎么回答,高楼大厦一个没有,车水马龙也是听不见一点儿。要说这些是路人,可正常情况下,救护车早该来了,再不济自己院里的曾大夫也是外科圣手,电梯再慢,他也该走到了。
医郎连带众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宋婕的为难和困惑。
老郎中捋一捋山羊胡子,斟酌了一番,收拾脉案缓缓起身:“林婶儿,你我相识多年,你自个儿也算是半个医婆,你媳妇儿这胎像倒是平稳,料你也是清楚的。只这脑子
‘脑为元神之府,脑部气机逆乱,顿时清窍郁闭而昏迷,稍时清窍复宣而清醒,少数重症者气脱而亡;气机逆动,扰及神明,因而眩晕c失眠c烦躁c注意力不集中;扰动胃气上逆,因而恶心c呕吐;脑部气滞不畅,不通则痛,因而头痛;元神受郁,因而头昏c近事遗忘。’
这样的情况,我虽是没亲眼见过,可医书上却是多有记载。”
林氏望着祝郎中,好一会儿才晃过神儿来,她抹抹眼泪又看看宋婕:“祝郎中,你是说我媳妇儿摔坏脑子了”
林婆子虽是村妇,可多年从事接生工作,大致医理也是略通,不然怎么说她比别个产婆好些呢。这祝老郎中,也是她给人接生时认识的,遇着棘手的产妇,人家也是请的祝郎中。待到生产时两人时常相互商量讨教,算是多年的工作伙伴。
老郎中点头:“正是,现在看来性命无碍,待到明日我再看看。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