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她对着斐休自然是更在乎喜欢的,但齐墨的态度有点让她泛酸,这或许也跟大祭司在她面前一再赞美齐墨有关系。
好的东西,好的人,哪怕就是不甚喜欢,那也是希望都是自己的。
不得不说舒娅低估了齐墨。
于齐墨这种男子而言,儿女情长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他的野心面前占有什么重要地位,他们很是清楚,只要有了权势,不论什么样的女子,美的丑的,胖的瘦的,那都是会有的,就算不是当初最想要的那个,那也可以找到最好的替代品。
什么男人会为了见你的一两面就对你矢志不渝,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姑娘你还是从梦里醒醒吧,掂量清自个儿的价值,有和你纠缠的功夫,人家家中妻妾生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舒娅的手伸向空中,鲜艳厚重的衣裳被撑起,没有滑下,她旁边那些穿着衣裳的人自动地散了开来,原先的人群也让出了位置。
哎,这姑娘也不算太傻。
洛风华默默地想。
要是舒娅回答她了,说不得她们两就能吵起来,到时候什么祭祀,什么大红祭,不需要多费功夫就能彻底完蛋,庄严肃穆的气氛一旦被阻止或打断,那可是就再捡不起来了。
不过有些话压着久了,她莫名地就很想说了,毕竟的毕竟,这姑娘不是要和斐休成亲呐,而且还给她摆了这么一道,人欺侮在前,她讲些大实话扎透了谁的玻璃心也就不干她的事了。
不高兴总得找个合适的渠道发泄不是。
何况还有这绳子绑得她手腕都疼。
舒娅的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声。
洛风华不太好形容那种声音,又像在尖叫,又像是在挣扎,也或许是一个呼唤,仿佛当真有那么一位神祇,他沉睡在遥远遥远的地方,因为信徒的召唤而醒来,挣脱无数枷锁束缚,以撼动天地的力量,向蔑视他力量的人类给予惩罚,而他将最终获得胜利,享受着这生鲜的血肉祭祀。
舒娅的声音绵延得极长,随着风柔顺划过,抚平了人群中的躁动,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最终只余她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广袤的天地处悠悠回响。
古老,苍凉,而又愚昧,虔诚。
这是大红祭开始的预示。
一阵风悄然而起,从洛风华脖子以下的地方低空掠过,带点风沙的意味。
洛风华的手指动了动,张开了手掌,默默判断着风的方向。
舒娅身边的人在舒娅的声音回响又消散之际,摆动着比着舒娅身上衣裳颜色更暗更深的裙摆,脚步前后倒着小碎步,显然要准备开始跳祭祀时的舞蹈了。
他们裙摆的无声,因为毕竟听不见他们布料摩擦的声音,而他们的脚步又那么轻快。
而他们的裙摆又有声,伴随着的,洛风华感到一股沉沉的力量竟然真的在降临,略有腥气,可能不祥,当然,不祥是特指她而言的。
他的沉沉的脚步声在逼近。
舒娅舒展喉咙,准备再次歌唱。
“诶~~诶诶呦~~”
卡着了一个点上。
就在舒娅开口的那个点,另一个声音提前响起。
恰恰就打断了舒娅即将开口的那句唱词。
略有阴沉的沉闷空气里头仿佛注入了一股溪流,清冽冽的,带着阳光的气息,一下子就格格不入地驱散了阴霾,粘稠如蜂蜜的空气一下子就被这个声音所稀释了。
在辰国帝都,曲曲折折拿捏着嗓子唱歌的,那都是歌姬,所以她是半分不会的,但从未到过北方的洛风华,前世去过辰国更南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风物秀美,一度引起了她归隐的渴望,其中给她印象相当深刻的,就是那里的人喜欢隔着山头隔着水相互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