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生不是神仙，用逻辑学来说，从已知推算得到未知，这需要很多已知条件作为支撑。

    比如说那日暴雨下的黑衣人，他能一口喊出郭适的名字，实在是赵锦绣一番莫名其妙的威胁，再加上很多消息可以在聚仙阁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获取，也就不难推断出郭适要对付自己的动机所在。

    因此，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在冥冥中水到渠成，有因，才有果。

    至于说这一次灵州书行的不愉快，顾文生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灵州书行这么对自己的目的何在。

    要说是西游记太过惊艳而让灵州书行起了贪墨之心？

    顾文生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灵州书行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为了这么一本书而砸了自己的招牌，顾文生觉得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灵州书行行事如果一直都这么霸道，又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因此，顾文生想不明白灵州书行这么对他的原因何在！

    老秦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所事事，除了偶尔打几把锄头c剪刀c菜刀之类的活计，他大多数的生命都是在和隔壁的刘寡妇打情骂俏的过程中浪费掉。

    回到桂花巷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时分，巷子里好多的铺子都已经打烊，高大的柳树遮蔽着晚霞，让桂花巷这里的夜晚来得比其他地方要早上几分。

    按照顾文生的吩咐，封长修准备了好酒好菜，都是路过的时候从如家酒楼那里打包来的。

    等到老秦干了三大碗酒进肚子，顾文生才苦着脸说：“老秦，给你打听个事儿呗？”

    喝着顾文生买来的酒，吃着顾文生买来的肉，但是老秦还是一副我和你顾文生不熟的样子，吧唧着嘴说道：“你那事儿长修刚才已经给我说过了”

    顾文生竖着耳朵等了好半天，结果老秦的话就卡这里没了下文，他忍不住问：“然后呢？”

    老秦身子往后一仰，打了个酒嗝：“哪里还有什么然后，自己忍着呗，你可千万别想着去找灵州书行的不快！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看在这顿酒肉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灵州书行是孙家开的，就算你爹还活着那会儿，你们顾家也不会被孙家放在眼里，明白了吗，人家一个指甲盖都能弄死咱们这些泥腿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要我说啊，你顾文生不过就是个过气的少爷，写点破稿纸能让人孙家看上，你应该高兴，赶明儿你备些礼品，亲自登门去赔个礼道个歉，人孙家说不定还能许你一场富贵呢”

    “他贪墨了我的稿纸，我还得提着礼物去赔礼道歉？”

    老秦这厮明显还在生自己没去给赵月荷道歉的气，说话阴阳怪气的。

    顾文生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这里没这样的道理啊”

    说罢，他站起身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等到顾文生离开，封长修端了碗酒一饮而尽，随即，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桌子的一角，应声而碎。

    老秦也不说话，二人同时陷入沉默当中，过了许久，老秦才悠悠说道：“话虽然难听了些，但确确实实是为了他好，其实吧，只要能好好活着，腰杆弯一弯，不丢人”

    “就怕腰弯得久了，就永远都直不起来了！”

    封长修嗯了一声，又是一碗酒倒入腹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眶里已是盈满了泪水。

    他说道：“”秦哥，你说，咱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们从善州一起出来的一万人，如今，还剩下了多少？”

    “应该不到两千了吧”

    老秦平静的说着，伸手去抓酒坛，不过只倒了半碗酒，坛子里就已经没了酒水，他似有所思，端起酒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大声吟道：“力拔山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