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有气无力的提拉着身子,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色卫衣,下半身是破洞浅蓝色牛仔裤。卫衣头套套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埋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脸。
偏僻小巷枯黄色的路灯下他的影子若隐若现。他艰难的拖着自己的躯体一步一步前行。
滴答!滴答!寂静无声的小巷响起水滴在地面的声音。
他昏昏沉沉听到了他的头上的伤口的血划过他的脖子流过他的手臂从他的指尖滴下的声音。一阵冷风吹过,让他觉得身体有些冷。
他舔了舔嘴角,血有点甜有点腥。走不动了,他回过头望着身后的世界露出了沾满鲜血的牙齿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嘴唇微动。
苏黎出生于哪里,别人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大雪天,他出现在孤儿院门口。孤儿院收养了他,冻僵的他奇迹般复活。他是个孤儿。
十岁,他坐在孤儿院楼顶,仰望天空。细细碎碎的星光透过他的指缝照到他的眼睛。夜空下的少年满怀一腔孤勇和口袋里揣着攒下的百来块的积蓄踏出孤儿院。
他像路边的杂草一样无人过问却活得生机勃勃。
十二年前世界向苏黎敞开,如今,岁月将天桥下和着泪咽下去冰冷发硬的馒头的倔小孩变了个模样。依旧少年却不复当年孤勇。
他喝了几杯红酒,狼狈的离开公司的欢迎会。今天公司宣布业务部门助理不是他,给一个新来的实习生。他老爸是董事长,他是下来镀金的。
他仍旧是那名孤儿院里不讨人喜欢的死小孩。今晚的星星如同十二年前那么闪亮。他红着眼睛抬头,星光再次照进他的眼眸。
他露出最灿烂的微笑一如他在天桥下啃着馒头却死命哭着笑咽的模样。他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他的辞职信明天会工工整整的放在上司面前。
景城的夜晚并不太平。苏黎走在廊坊小街,繁华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城市的霓虹灯孤独的一闪一闪。他的住处是旧街区,连着大部分拆迁的旧宅。步行要二万二千零二十步。
这是他十二年来得出的较为准确的数字。
头顶的路灯忽而灭了又亮,他见到一个奇怪的黑影闪过。脖子处出来痛楚,两颗獠牙狠狠扎进他的脖子之中。酒意被痛楚驱散,而在苏黎看到自己背后的东西恐惧袭来。那是一个浑身红毛面目狰狞的蝙蝠脸,他感觉身上的血液不断被抽走。
他想起报道上江城今日来发起的多起命案,死者全身血液大半消失,脖子上有着牙洞。死亡的迫近令他诡异的生出一股力量,双手捏住蝙蝠大脑袋一甩。
蝙蝠被甩出去,巨大的翅膀展开不断挥舞在空中停下。它望着细细的舌头意犹未尽的在嘴边转了一圈。下面是他最喜欢的环节。
苏夜捂着脖子转身逃走,而蝙蝠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双爪抓住苏夜的肩膀发出急促磨砂玻璃般刺耳的声音。它在兴奋。苏夜惊恐的发现自己被带离地面三层楼高,从空中极速坠落。在地面绽开一朵血花。
他不能死,他从孤儿院跨出,他明天还要交上辞呈。他还要站在众人面前让他们看到,这个不被人喜欢的死小孩坚强伟大存在这世间。
他挣扎着起身。看到头顶的丑陋蝙蝠裂着嘴露出血腥獠牙,大眼里浓浓的嘲弄。
他将自己的卫衣套在脑袋,提拉着身子往小巷里走去,一步又一步。
而变异蝙蝠则飞在半空中紧随其后欣赏着这画面。时不时发出狂叫声。
第七件命案发生,警察赶到现场之时。少年的身体已经僵硬。死法和前六起命案一模一样,脖子上有着两个血洞。全身有从高处摔伤的痕迹,沿着血迹,他们发现这位少年拖着濒临死亡的身体足足走了三千多米。
而第二天凶手自首了,一位留着络腮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