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凛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对着镜子里,脸色阴郁的林瀚道,“师兄当爱惜自己的羽毛,光靠着笼络娱记,不好好规整自己的行为,怕是总有一天要翻车的。我江一凛是个小角色,凑巧抢了您的风头,不足为惧。师兄当放宽眼,不要和我一个流量小生计较。”
眼看林瀚咬牙要冒火,江一凛忽然回过头来,向着他身后看了一眼,脸色一变。
“有人来了。”
林瀚的表情卡到一半,回过头去,见身后空空荡荡,而江一凛此时用刚洗过还湿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瀚哥别怂嘛。”
二人错肩时,一凛侧过头,露出了一个初雪一般的笑容,随即转身,双手擦进裤袋里,大喇喇而去。
剩林瀚,看着自己肩头湿掉的手印,咬了咬牙。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搓什么搓!你不晓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东岸,周子豪提出的出去搓一顿受到了周蕊的无情抨击。
“你这个人,咋在里头呆傻了么!怎么这么没眼力界啊!”周蕊气呼呼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再给我好好想想!”
周子豪一脸懵,眨巴着眼睛看看唐秋再看看周蕊,只见两人都一副邋遢样子,能是什么日子?然后他一拍大腿。
“嗷嗷嗷嗷!今天那什么星开播是不是?哎我这记性!”然后他脸色又一变,“周蕊你跟你哥怎么说话的,翅膀硬了是吧?哈?!”
一面做势要揍周蕊,一面问唐秋道:“想吃啥,哥出去跑腿儿!”
周蕊刚拿个枕头护脸,这时露出大脸的一角:“哥你真是落伍极了,现在都有跑腿,全城送,西岸的也能到这!想吃什么,一个电话!”
周子豪眨巴着眼睛,咬牙切齿:“人买的,跟哥买的能一样吗?你这死丫头!”
唐秋眯着眼笑道:“当然不一样,不过现在也不早了,哥刚回来,还是别出去了。app上点吧。”
周蕊从屁股底下捞出手机,一脸扬眉吐气的土豪脸:“不瞒你们说,妹妹我刚拿了第一笔画稿的定金,今个儿我请!吃西岸那家新开的烤串店成不?”
“成。”唐秋挪了挪屁股,“哥,赶紧入座。”
“好好好。”周子豪边笑边坐下,半开玩笑半感慨道,“我也就在里头呆了三年而已,怎么这世道都变了。东岸,怎么就萧条成这样了……哎……之前的几间铺子,全没了。我本来今天过去,还打算跟冬婶瓜哥他们打个招呼的……”
唐秋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伤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江河易改,星宿移位,世事变迁本是拦不住的,偏偏这些年如同开挂加速前进,更是一日一个模样,物是人非早已是常态。能够人如旧,已是如愿以偿。
真应了那句“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今天她吞下那二十个海胆之后,从西岸走路回家,路上接到了李潮东的电话。
这家伙给她弄了一个专访,希望她能把握机会。唐秋颇有些心不在焉,问他,李潮东,你有怕的东西吗?
电话那头李潮东一愣,道,废话,老子怕穷。
你丫不是拆迁户吗?
老子穷过好伐!
唐秋接着问,那你怎么办?
李潮东没好气地说,废话,当然是让自己不穷啊,永远都别穷!看着穷,绕着走。
唐秋像听不到他的回答似的,道,那绕不过呢?
那头的李潮东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实在绕不过,就逼着自己接受它。
唐秋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回到家中以后脑子就很乱。从成为唐秋开始,她几乎是绕着京剧走,即便烟波桥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