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弯身猛地咳嗽，“嗖”地一声，一支利箭破空飞来，身下的马被射到了右后腿，一阵嘶吼将李铭掀翻在地。

    许多士兵赶忙围上来，纷纷抽出剑，关切地问道：“将军，您怎么样？”

    李铭勉强撑起身子，又咳出一口血，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望向来人。

    慕浅离依旧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将一旁小卒递过来的羽箭重新搭上弓弦，继续瞄准。

    “嗖！”

    “嗖！”

    又是几支羽箭射出，几个要冲上来的燕兵被射中倒地。

    “阿伟！小海！”

    李铭大喊一声，挣扎着上前。

    “……将军，我们没事。”被射中的燕兵弱弱地说道。

    李铭一顿，这才发现虽然两人都被射中，但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他抬起头，冲慕浅离感激一笑：“谢谢。”

    慕浅离没有说话，她左手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浸透了白色的纱布。

    下一箭，也是最后一箭。所以这一箭，对准的是李铭。

    李铭明白，虽然慕浅离没有将他的小兵杀死，但对待自己是不可能手软的，因此下一箭会射入他的心口亦或是咽喉。

    只要能够一击致命就行。

    李铭此时受的伤比慕浅离不知重多少倍。起初胸口被慕浅离划伤，又因没有及时救治，再加上之后的战斗多次扯动伤口，早已经不断地撕裂。后来又为了躲避巨石，心力交瘁，最后与慕远的交战也令他腿部和手臂都受了重伤，所以此刻他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余地。

    慕浅离紧握弓箭，也不知是力气过大还是其他原因，手指微微泛白。

    她心下一沉，右手一松，破空之声响起。慕浅离像是心神被挖空般闭上了眼睛。

    她突然发出了与先前李铭同样的感慨。

    她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就这样被无数人的埋伏、围攻而死去，她觉得有点可惜。

    可在她还没有想太多时就被一声惊呼声打断，可令她惊讶的是其中内容。

    她猛然睁开双眼，发现本应倒在血泊中的李铭此时正抱着一个士兵哭喊着。

    “小六！”另一个燕兵跑过去，身形一个不稳，跪倒在了旁边，他流着眼泪双手颤抖地抚上那个倒下的燕兵，“你怎么能这么快倒下呢？哥哥还要带你去风清楼喝酒呢！”

    李铭声音中也是带着哭腔：“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箭！”

    被称作小五的人心口中箭，每说一句话便会吐出一口血，他说道：“将……将军，您是我们的希望，您……不能死，所以，您要好……好活下去，快……快走！快走……”

    话音还未落完，手便无力地垂下。

    “小五！”

    慕浅离也没有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她心神有些震撼，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铭还处于深深的自责中，而他旁边那位第一时间就冲到小五身边的士兵却冷静下来，他声音沙哑地对李铭说道：“将军，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说罢，剩余不多的燕兵便立刻架起李铭向前逃去。

    李铭吼道：“小四！那是你弟弟啊！”

    小四忍着泪说道：“将军，那正是我弟弟，我才要这么做，我们不能辜负小五的心意！他是为将军你而死的，那么将军你就更应该为了小五好好活下去！”

    李铭愣了半晌，眼神重新恢复清明，也不再任由他们拉着跑，自己也迈开了步伐。

    “副将，我们要不要追？”一位士卒提醒慕浅离道。

    慕浅离深呼出一口气：“追。”

    留下了一部分人守住倒地不能行动的燕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