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慕浅离看着这座山谷,问王纪道。
王纪点点头道:“进去了。”
慕浅离沉思片刻,唤道:“把我的图纸拿来。”
一位小卒上前,将图纸交给了她。
慕浅离看着图纸上的地形,修长的手指抚在一处山谷,从入口一直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了山谷的另一端,与他们此刻的位置遥相对应,半晌,手指轻轻点了两点,敛眸不语。
山谷中有风拂过,让一路紧张的燕兵稍稍放松了些,但李铭却恰好相反,左手捂住草草包扎的伤口,右手紧紧地攥着缰绳,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这座山谷很大,附近杂草从生,足有人高,其间小路纵横,李铭难保其中不会隐藏着齐军。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他作为一军将领,虽不被燕国善待,但还是必须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属于一名将领的职责。
而行进不远,便发现前方有一口清泉,泉水汩汩流下,是山泉水。早已疲惫不堪的燕军一见有水,激动不已,懈怠下来。
李铭不得已下令燕军饮水,而饮水过后,刚要继续前进,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抬手拦住了他。
李铭看向他,男人抬了抬下颌,道:“李将军,将士们需要休整,再这么下去,还未至军营,我们就该累死了。”
李铭皱眉,看着他道:“如今局势危急,如若再不及时撤离,齐军若至,我们……”
男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道:“李将军,我们一路弯弯绕绕,恐怕早已将齐军甩脱,士兵们早已劳累,休整是必须的!”
李铭说道:“陆监军,齐军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他们随时可能跟来,我们只有把握住机会方能逃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被称作陆监军的男人提高音量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齐军也还不是损失惨重,他们要敢跟来,大不了和他们干一场,谁怕谁?”
李铭也有些焦躁:“陆监军!现在我才是一军主帅……”
陆监军又一次打断他,这次语气带着不屑:“主帅?李将军,你可是戴罪之身,而我是丞相钦点的监军,代表朝廷的意志,即便你是主帅,也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说罢,陆监军大手一挥,命令道:“各位将士们,原地休整,听候调遣!”
“哦!”燕兵一阵欢呼,武器丢在一旁,原地坐下。
看着陆监军一脸趾高气昂地坐着,李铭眉头皱得更紧,但他没有下马,因为如果下马的话,遇到危险情况,来不及作出最好的反应。
陆监军嘲讽地一笑:“哼!装模作样。”继而朝李铭喊道:“李将军!快下马休息会儿吧!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山谷本就空旷,被陆监军这么一喊,回声四起,极为清晰。
李铭大怒,抽出手中之剑,直指陆监军咽喉。
燕军见状,皆一愣。
李铭压着怒气说道:“陆监军,你最好不要嫌自己活得太长。”
陆监军在长剑指来时来不及反应浑身一僵,醒过神来便意识到李铭的所为,不由得勃然大怒:“大胆!李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等我上报朝廷,定要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你……”
“那就等我们能够活着回去再说。”这次是李铭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淡然。
陆监军刚想反讥,忽的一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铭没有再看他,将剑收回,却没有入鞘,说道:“有人来了。”
陆监军虽然不屑于李铭,但在作战方面李铭也算是一个权威,一听此话,便问道:“有人?这……有多少人?”
虽说方才还在豪言壮语地说着要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