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雪威寒,天地肃杀,一片银白,几无杂色,漫天风雪。
秋季已过,寒风刺骨,大雪纷飞。骏马奔腾,一个少年头戴貂皮风帽,风帽压着眼帘。身穿裘皮大衣,马背上驮着一个死人,尸体早已僵硬,正因天寒地冻,面容清晰,衣着华丽,色彩鲜艳,完好无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面带微笑,看来死去时没有一丝痛苦。
少年不知从何去而来,所为何事。极力而望,看见城外有一座著名的庄院,看见那庄院内人影闪动。
庄院坐落在冰冻的护城河边,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终年紧闭,门前雪地上蹄印纵横,不见人影。大门左墙上零乱的贴着悬赏捉人告示,每张告示上写着一个人的姓名来历,所犯下的恶行,以及悬赏金额,每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悬赏共有十来余张,可见近年来在江湖做恶多端的人不少,而悬赏之人并非官家,署名上写着“仁义庄庄主”,是“仁义庄庄主”所贴。这些告示已有不少时日,已被风雪侵蚀,字迹模糊。少年翻下马背,栓好马匹,手提那具尸身,脚步懒散的来到左边墙前,看了看告示,把一张最不起眼的告示撕了下来,上面写着人名,年龄,师出何门,擅使什么武器,杀过什么人,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多久做案一次。此人罪大恶极,若有人将之擒拿,不论死活,酬银三百两,绝不食言,落名“仁义庄庄主”。
撕下告示,提起尸身,一起一落之间,来到庄内。左边一排是形似门房的小小院落,小院前厅中,毫无陈设,印入眼前的是三排棺材,整齐摆放在哪里,有的盖好,有的敞开,屋内乎明乎暗,阴森恐怖,胜似吓人。虽是严寒,厅中亦未生火,以棺材为桌,棺材上一盏油灯。两个黑衣老人对坐饮酒,棺材旁边摆满了酒瓶,脸上毫无醉意。
两人身材枯瘦,面容冷削严峻,坐在那里,有如石雕一般,长相相像,彼此之间绝不交谈。左边一人,手腕齐肘断去,断臂上配上一个黝黑的带有倒刺的铁钩,一看就是一件杀人利器。铁钩一挥之间,一颗小小的花生米被挑了起来,盛着花生米的碟子纹丝不动。右边那人身体完好,一杯接着一杯,每喝一杯,弯下腰不停的咳嗽,就像不把自己喝死不罢休一样。
穿过长廊便是内厅,厅内炉火熊熊,摆着八桌酒席,每桌酒菜丰盛,却只有八个人,每桌只坐了一个人,每人坐在上位,谁也不肯陪在下位。这八个人年龄不大,都是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人人气派十足,,神情傲慢之极。这八人当中,各不相同,有和尚,道士,道姑,还有人腰挂长剑,有人桌上放着大刀。各自之间毫不交谈,不知来自何方,同时来到这里,不知所谓何事。
走过内厅,又是一重落院。院内寂无人声,门窗紧闭,有一垂髫童子从厅走出,才看到屋内有四个老人各坐一方。上坐之人,双眉斜飞入鬓,双目奕奕有神,样貌出众,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子。还有三人,相貌平平,虎背熊腰,一双眼睛怒目圆睁,年轻时也是一方侠士。各自手中拿着一张纸,面色沉重,愁眉紧锁,不知何事所为。
盏茶的功夫,虬髯老人“吧”的一声,对上坐的老人说道:“大哥说的是,我兄弟四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还能把我兄弟四人杀了不成。”
上坐的老人微微一笑,道:“那道不能,我兄弟四人连手,前厅还有八大高手相助,怕只怕他们少年成名,各不相让,无法同心合力而已。”
少年手提尸身,来到门口,把尸体放在地上,懒洋洋地伸手将貂帽往上一推,露出真容,剑眉星目,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脸带笑容,神情懒散,好像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今人喜欢,只有哪腰间倾斜鳄鱼皮包裹的宝剑,令人害怕,其他便无可怕之处。
两个黑衣老人跟着少年来到屋外,一个黑衣老人用酒杯把酒倒满递给少年,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