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你下去吧,沈小姐,请随我来。”她的声音十分甜美婉转。
甄洛宓虽然装扮持重,但是年纪左右不过二十出头,与沈素音相仿。她穿的亮色薄杉,袖口上的两只钿金蕊丝鸳鸯在她两手微微摆动间栩栩如生。身旁的一个丫头携她往羊肠小道走去。
素音和宁儿以及两个家丁立时跟在后头。
长庚对作闭目养神状的丘亦堂道:“大少奶奶带着沈小姐朝东苑过来了。”
丘亦堂仍是闭着眼睛,嘴唇微动:“领上来。”
长庚虽不解,意欲追问,可见公子仍是表情淡定,状似闲然,便缓缓退下。
畅昕阁下,长庚负手而立,从容等候着甄氏带那沈小姐前来:
“长庚见过大少奶奶,见过沈小姐。”
甄洛宓莞尔:“二少爷可在上面?”
长庚颔首:“是的,大少奶奶。”
“带沈小姐上去吧。”她说完,便将头转向沈素音:“沈小姐,就送你到这儿了。”
沈素音倾身行礼谢过。
却见甄氏淡淡笑着回敬,眼睛正轻轻地扫向身后,一旁的丫头走上前将一个翠玉瓶子的解药递交到长庚手中。长庚接下,微抬头看向甄氏,她已默默不言,带着丫鬟转身而去。
长庚带着他们上来畅昕阁顶楼。
二公子闭门躺倒在藤椅上,身体时有搐动。
“你家公子……怎么会这样?”沈素音问持剑而立于一旁的长庚。
长庚见公子未给指令,只得硬着头皮道:“昨日宴会回来,公子便成了这样。”
言下之意便是得她沈小姐的功劳。
沈素音反唇相讥,道:“病成这样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长庚犹豫了一会儿,方说:“因为屋内闭塞,公子他呕吐不止,几次昏厥……照太医的法子,才叫人给抬到畅昕阁之中。”
“既然公子昏沉未醒,又怎叫那奸猾的家丁通传我们入府呢?”沈素音目光灼灼,言语铿锵有力,句句相逼。宁儿在一旁听得叉起腰来,怎么,小姐和自己居然被丘家的主子奴才一同戏耍?
长庚舞刀弄剑是一等厉害,可却从未跟如此巧言善辩的女子过过嘴招,登时败下阵来。
又听到沈素音怒斥:“你根本是在撒谎!”
忽然一阵断断续续地咳嗽声从躺椅处传来,丘二公子微睁双目,显得极为费力,他呜呜咽咽说些什么,亦无人听清。长庚快步走上前去,略迟疑了一会儿,道:“公子可还想吐?”
沈素音噗嗤一笑,暗暗叹道,怎么如今倒跟个怀了孕的娘子似的,便打趣:“二公子几个月了?“还掩了嘴跟宁儿相视一笑。宁儿也笑,傻不愣登地,用袖子捂着嘴笑。
长庚拔剑出鞘,目光如炬,道:“沈小姐……“他话至一半,却将将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是,他原本的样子。
“长庚,不可无礼……“他仿佛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喂,你可别在我面前装死啊。我是奉我爹之命来探望你,可不是因为我冒犯了你或者……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丘二公子长咳一阵,似乎都快把心肺咳出来,他淡淡地朝沈素音笑道:“如今,丘某病至如此,和沈小姐的婚事……亦……不再奢望……咳咳咳”
沈素音大喜过望:“二公子,你此话当真?”
“真。咳咳咳……”丘亦堂道,“明儿个,我就让父亲……父亲上……史密斯先生那里取消……取消婚事。”
沈素音高兴地回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却见那丘公子眼睛又再次缓缓闭上,嘴边一句什么话将说未说,终于他的头偏向了一方,仿佛气数已尽!
“公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