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梦似幻,眼前的打斗还在继续。商方平正在蝗虫群众试图突出重围,朴实无华的刀影轮转如飞。
“老人家!”穆子醴还没忘记自己身上的任务,这个老人的情报至关重要。
吴老二浑身打着摆子,嘴角不停的抽动着僵直着身子坐在地上,两条日渐萎缩的腿在地上乱蹬,让人联想起被抓着双耳试图挣扎的兔子。
吴老二嘴中发出“喝喝”的怪叫,本该混浊不堪的双眼却直溜溜的盯着眼前的飞刀刀尖。
一团青色的烟雾裹挟在飞刀的刀柄处,悬停在半空中,突然却调转方向朝着商方平打斗的集装箱飞去,却在靠近他之前一个九十度大转弯,狠狠地扎向其左侧的煤气灯上方。
不知何时,有一团黑影耸立在昏黄的灯光上,光源处的强烈色差反而成了黑影藏身的最佳所在。
烟雾缭绕的飞刀像扎进了厚实的棉花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抱歉啊,被些琐事耽搁了。”声音有气无力,却无法让人怀疑道歉的真实性,甚至还能听出一丝温柔隐含其中。
“刘老师!”穆子醴眼眶含泪,总算是遇见亲人了。
刘洛阳微笑着点头示意“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其他人马上就到。”
身后,“呼~”手托陶瓷烟斗的钟离楠看来没有寒暄的兴趣,绣口一吐,便是漫天飞花。飘渺的清雾汇拢,纷散。花开花落循环往复。一朵朵烟雾缭绕的花朵环绕在钟离楠身侧,十二朵各不相同的花颜色斑斓,落下的花瓣随风漂浮不及触地便消逝无踪。
“去”纤纤玉指轻点前方,环绕在身的花朵陡然加速,只在空中留下一条不断飘零的彩虹。零星的一两朵忠贞不二的拱卫在钟离楠左右寸步不离。
“华而不实。”阴影发话了。语调诡异,难分男女。
笛声再起,虫群调转方向,无视飞扑而来的花朵,杂乱无序。
“小心”刘洛阳低声道。杖顶的蓝宝石中光华如水般波光粼粼,杖尖触地,每一次轻轻的点击,所点之处便浮现出符箓课上刘洛阳演示过的符文字的一种——云篆。
手持短杖的刘洛阳没有一丝烟火气,就如心中没有挂碍,全身心关注下来,放松c入静c安详c心平气和。
“起。”他说。
前后左右各一到赤色符箓凌空飞起,以地为纸,神元为锋。写就的符箓中的边缘处一个红光在沿着平行的方向飞速扩散,眨眼间行程一个正方形的保护膜。
穆子醴只觉太阳穴被轻点,转头望去冷汗直流,银色的飞刀周身牵动着红色薄膜,正要被飞来时相同的力量弹回原处。显然刚才自己是被力道用老的飞刀戳中要害了。
忽然间,只觉一股来自身体深处以及精神源头的疲惫如潮水般碾压他这略显单薄的少年身躯,上下眼皮在彼此一分既合,如被强项拆塞的眷侣般不愿分离。
脑内闪过最后一股清明,之前的那股力量回光返照般突然涌出,穆子醴试图看清黑影的真面目,正在此时,黑影中伸出了一只略感纤细的手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手中拖着一个黑黝黝的葫芦,上面刻着不知名的图案。似画似字,看似小儿随意勾勒,却又内含雄浑力道。
不过最让穆子醴在意的确是葫芦盖上那个奇怪的图案。上半边是向左斜插的半片树叶,切口凌厉,下半部分却是简笔勾勒的一个眼睛。
这个眼神
极其怪异却好像触动了内心的某处。
来不及上瞟阴影的样貌,穆子醴便意识恍惚,头一歪,昏迷不醒了。
刘洛阳没去管一昏一傻的两人,毫无阻拦的迈出了防护膜。
“请问接下来可以让我也加入么”笑的很是腼腆。
回答他的是又一记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