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郎君和齐家郎君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昨天和周家郎君起了争执,约好今天来一场马球赛分胜负,温家小郎伤了周家的仆从,他们觉得大快人心,自然要笑。
听到同伴们哄笑,温小郎豪气倍增,继续挥舞球杖:“爬起来!”
令官是个几十岁的老人,一下被打倒在地,人还没清醒,怎么可能爬得起来?
温家郎君和齐家郎君笑得更大声。
温小郎一人一马围着令官慢悠悠地转圈,看他似乎要爬起来,手里的球杖往他肩膀上一压。
正要出言讥笑,旁边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清唳。
接着是一道冷厉的鞭风。
那鞭影快如闪电,温小郎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地抽了一鞭。
一鞭落到他脸上,又是一鞭追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鞭。
“啪!”
“啪!”
“啪!”
几声鞭响,不止温小郎被打懵了,球场上的少年郎们也看懵了。
只见一匹白马从球场边疾驰而来,马上挽缰的小娘子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一袭红地小簇团花翻领窄袖锦袍,脚踏香皮靴,头上以彩绦束起长发,腕上一对海兽葡萄金腕钏。年纪虽小,但容色不俗,明眸皓齿,灿若春华,如画的眉目间隐隐透出一股英气,顾盼生姿,神采飞扬。
众人呆了一呆,早就听说周家小九娘容貌出众,果然生得标致,长大了不知会是怎样的风情。
眼看自家兄弟都望着九宁发怔,温小郎又气又怒,捂着脸大叫:“谁打的爷!”
众人回过神来,扭头看温小郎,他脸上多了几道清晰的鞭印,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子上,这才一转眼的工夫,几道鞭印已经又红又肿,像刚出炉的乳酥饼。
温小郎原本生得五官端正,这几鞭子下去,顿时变成猪头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的伙伴们噗嗤一声,赶紧捂嘴忍笑。
周家郎君就没什么忌讳了,指着他的脸放声大笑。
“我让人打的!”
一声清喝,九宁催马赶到令官摔倒的地方,示意护卫下马扶令官起来。
两名护卫收起长鞭,下马搀起令官,送他去球场外边治伤。
温小郎疼得龇牙咧嘴,视线落到九娘身边的护卫手里拿着的长鞭上,恨得牙关咯咯响。
“周九娘,你凭什么打我?!”
九宁抛给他一个冷冷的白眼,“这里是刺史府,是周家,温家哥哥,你当着我的面打骂我们家的下人,你说我为什么让人打你?”
温小郎冷笑:“一个没长耳朵的老奴罢了!”
九宁比他笑得更冷,“他长没长耳朵,是我们家的事,哪怕他是个傻子,那也是我们周家的仆从,要打要骂还是要责罚,容不得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插手!”
温小郎额前爆起青筋,指一指刚才抽他的几个护卫:“那他们就能以下犯上打我了?就算我有错在先,你们周家也不能这么侮辱人!”
九宁收起怒色,歪了歪脑袋,神情天真:“温家哥哥觉得他们没资格抽你?”
温小郎几乎要咆哮了:“你纵容低贱的下人在我面前扬鞭,欺人太甚!”
“那好。”
九宁轻笑,一对梨涡盛满甜丝丝的笑意。
她朝护卫伸出手,护卫会意,恭恭敬敬把手里的长鞭交到她手上。
众人以为她要责罚护卫来平息温小郎的怒火,驱马上前,准备劝和二人。
却不想九宁接过长鞭,二话不说,胳膊一甩,对着温小郎狠狠抽了过去!
“他们不够格,我亲自来!”
到底年纪小,手上没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