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黑色光缎子面的朝靴,是卷着滔天怒气同来的,尔晴紧了紧手心的汗,怔怔望住面前的男子出神。
一双玉似的腕子被生生扯起,“我要你亲口说!姐姐的死究竟同你有没有关系!”眼前的人不是别的,正是乾隆爷的妻弟,富察傅恒,也是她嫁进来两年,仍旧捂不热的男人。
两年了,当年的温润公子,依旧翩翩,只是面上惯于冷淡,如同隔了层薄霜,让她再也不能看得真切。
尔晴自知理亏,眼神暗下几分,轻飘飘地答道,“夫君妾身还带着身孕。”说完,不由得轻轻挣扎起来,试图挣脱腕上的桎梏。
傅恒低眉,见她眼眶中已有晶莹,摇摇欲坠的模样,冷哼一声,掷开了她的衣袖,以几近残忍的语气道,“孩子?他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
尔晴痛得心口一窒,面上只作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嘴角不禁蔓出一丝苦笑,敛目瞥着傅恒挂在身前,从不曾取下的香囊,一时竟出了神。
一切大概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贪图富贵,爱慕虚荣,怎么会害得傅恒错过心中挚爱,怎么会害得富察皇后香消玉殒,尔晴扣紧的肩头微微颤栗起来,拢住自己的小腹默默沉思,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却极力回避着另一个事实,她爱极了眼前的男人,整整十年。
“你不愿说,我也不愿逼你,只是这孩子,留不得了。”男子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毫无温度地说道,事不关己一般。
尔晴愕然抬首,眼前的傅恒于她,满目仅剩的只有厌恶c痛恨。原本以为痛到麻木的心,已经不会再有知觉,一眨眼却沁出两行晶莹,刚开口就抖得不成样子,“傅恒我求你,不要,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傅恒早已懒得再听,转身便欲唤下人上前,尔晴却猛地扑倒在地,死死箍住了男人的左腿,啜泣伴着含糊不清的哀求,扰得傅恒更是心烦意乱。
狠下心来,用力朝后一搡,傅恒只想逃离现在的情境,立刻。
尔晴是重重跌在了桌脚的,一双粉拳握得发白,向着那离去的身影,大声道,“富察傅恒,你说过的,要忘了她,要和我好好过的,是你负了魏璎珞!也负了我!”
只可惜,远去的人仍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屋外的麽麽丫鬟立时才拥了进来,当张麽麽不小心探到尔晴湿了半幅的裙角,抬眼只见裙底的殷红汩汩涌出,“不好,夫人出血了!”
屋内登时乱作一团。
“是爱错了,不是我错了。”瓜尔佳尔晴无力地松开拳头,掌心静静躺着的,是一根银线串就的相思豆。
眼前的手机屏幕亮了几分,显示着“已经到达最后一页”,“哎,这就没了?”高尔晴愤愤然将手机扔在枕头下,翻了个身将头捂在被子里。
这本《延禧攻略》她跟着追了两个多月,正等着看邪恶女配下场的关头居然就这么卡住了,怎么能让人不生气,亏得高尔晴方才还硬是挤出了几颗眼泪,何况,这个邪恶女配还和自己同名,也是够巧合。
高尔晴按灭了台灯,不禁在心里回想着书里的情节,想想这瓜尔佳尔晴也是够悲催的,书里写她才色双绝,担的起“满洲第一美人”的名号,最后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如果不是她执意嫁给对她无感的富察傅恒,会不会过得美满多了呢?
咂了咂嘴,便翻身合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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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喉咙的干哑,尔晴再一次醒在了后半夜,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尔晴半坐起身,抬手揩了一把脸,竟满脸是泪。
利索地揭了枕巾,尔晴靠在床头的软垫上,透过明瓦看屋外尚不分明的夜色。
这半月来,日日不得安寝,每回梦里总会来到一个奇怪的房间,尤其是那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