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我想吃东西。”
你想要吃什么?
“我想吃,想吃,想吃!!”
刘恬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手表,看着大概是三点钟的样子深沉地叹了口气。
从她第一天到这个拟态世界开始就不断地听着这句话,饥饿的仿佛什么也感受不到的妖怪不断地碎碎念着,只是单纯地想要吞噬的怨言几乎整夜整夜地围绕在她的身边,也就昨天睡了个好觉——
昨天这家伙肯定是去烦她家串儿了,然后看着没用,又回来烦自己。
充满怨念地从床上爬起来,刘恬轻手轻脚没吵醒睡在隔壁的莫川川,打了个哈欠来到七辻屋的后厨房。哪怕是刘爷爷也都是要四点钟才过来,这么还有一个小时,要做点什么呢?
当夜宵太晚,当早饭除了赶飞机,哪有三点钟吃的早饭的。
嘀咕着搜罗了一圈厨房,白天做的霓虹式高汤倒是还有一点在冰箱里面,对于她们来说的失败品在刘爷爷嘴巴里面被夸了好几句还带回去了,总不能用这个去打发妖怪吧?
找了一圈冰箱里面看着唯一剩下的冷饭鸡蛋和院子里面稀稀拉拉种着的小葱,刘恬翻了一下发现厨房里面还有一点胡椒和培根,想着做个炒饭也挺好,然而在动手之前还是犹豫了。
白天妖怪吃的刘爷爷那第一笼红豆包,里面所拥有的或许并非是她和莫川川尝到的思念之情,更像是一种友谊和默契。
很有可能七辻屋在这里开了多久,妖怪就吃了多久刘爷爷做的红豆包。红豆包中所蕴含的故事,刘爷爷在做东西的时候的心情,两者持续了多年的默契都是妖怪所了解所熟悉的,自己做的东西真的是他要吃的东西么?
只是饿的话,绝对不会如此饥不择食地和自己诉说“我好饿”。这个妖怪,或许应该是一种执念。
轻轻抚摸了一下蒸笼,刘恬所擅长的粤菜也多以蒸菜为主,翻找了一下大概的东西,刘恬抓着一袋澄面晃了晃。
“还真是被串儿说准了,说不定我还真是抢了解一松那家伙的拟态世界。面点这玩意儿,不应该是他家的嘛”
七辻屋里是有澄面的,沙葛或者说凉薯也是刘爷爷常备的东西。等到烧开水才开始用热水合面。就算吐槽面点是自己同学解一松的拿手好戏,刘恬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差。
将澄面捏成一个团子之后捏了一点下来,用擀面杖擀成透明到能够看到对面的薄皮。馅料的话都是在冰箱里面翻出来的,不多,也就是一点鸡胸肉,一点青葱,芥蓝,还有晚上留下的虾子。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东西,甚至于可以说都是剩下的料。
搅拌,调味,然后把这些相当于是边角料的材料包入。刘恬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大部分人的厨师做法也挺不一样的,她更喜欢用这些“剩下的”东西,去烹饪自己想要做出的菜肴。
剩下的东西也是很好吃的,并不是说剩下了他们就没有任何价值。就像是蛋炒饭,隔夜饭这种相当于是有意被“剩下来”的材料反而是构建一碗蛋炒饭的基础。
那么这些材料,也可以让她运用一下,来做出一份潮州粉粿。
就像是有时候在深夜醒来,莫名会思考为什么自己当初是被剩下的那一个呢。
“哥哥选了自己想要的,剩下的给了我。真是,算什么呢?”
手指轻轻地在澄面皮上一绕一掐,刘恬做出来的点心仿若花朵一样美丽:“然后,你也是剩下的那个么?被剩下的那个。”
不过也挺好的,虽然说是剩下的,但她也能有个选择——毕竟当时她不愿意的话也不会走上这条厨师的路。只是偶尔,也就偶尔会想想,家里能不能让自己真的有一次选择。
相对川菜,她也确实更喜欢粤菜。可也就是那句话,她还是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