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氤氲着小米粥甜甜的香味,低头切葱沫的钟老师嘴里像在念咒:我就是觉得他可怜,我就是觉得他可怜,我就是觉得他可怜
几番心里建设下来,也不觉得同情对手的做法很妇人之仁了。
小米粥糯糯的,她准备在加个皮蛋,撒点葱末。
客厅里端坐着的顾轻舟慢悠悠喝着温牛奶,怀里抱着的狗子时不时挪动几下换个的姿势躺着,顾小七是追求更舒服的体验,而顾轻舟只觉得身为一条狗还成天破事贼多。
按以往他直接掀了它一条腿甩出去,可今天却特别地好脾气,还替它顺了顺不太妥帖的狗毛。
厨房玻璃门上映着钟重年隐隐约约的轮廓,很有一家之主的味道。
正出神,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伸出长手接过。
“喂?”
钟母提着一袋子蔬菜站在女儿门前,电话那头的男声又沉静又磁性,还有点清晨没睡醒的鼻音。
她一僵,在三十多度的夏夜里吓出了一背的冷汗,随即把手机移开看了看屏幕,没拨错。
顾轻舟接过电话后也迅速意识到不对劲,这手机拿在手里手感不对。
而钟母下一句话也到了,“你是谁?跟我女儿在一块儿?”
顾轻舟扶了扶额,心道遭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补救。
左手一掀,顾小七被扔出去老远,“啪叽”一声贴在地板上没缓过神。
顾轻舟端正身子,左手扶膝,语气郑重,“伯母好,我是钟重年朋友顾轻舟,她现在确实在我这里。”
钟母望了望天,对于这种供认不讳的端正态度也不知道什么语气合适,只能道:“你让她接电话。”
在钟母长达二十多年的育儿历程中,钟重年一直是安分守己的存在,不是说不闯祸。小祸怡情,可对于一些特殊的界限她向来把握得很清楚,这点做母亲的是有自信的。
顾轻舟顿了顿,起身,“伯母,今晚我生病,是您女儿把我送到家的,她现在在给我熬粥,我去厨房把电话给她,您稍等。”
尽量把事情的因果概括到了,顾轻舟拉开厨房门,有点惴惴。
钟重年正端着小瓷碗要出去,见他推门进门,忙道:“出去等啊,已经好了。”
顾轻舟递过去电话,比了个口型,“你妈。”
钟重年脸色一变,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把碗塞到他手里抓了电话就出去,“妈?”
钟母哼了一声,辨不出情绪。
钟重年决定先招供,换个坦白从宽。
“那是我朋友,他今天身体不好我送他回来,其他没什么。”
钟母被关在门外,心情不美丽,“这都多少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大男人家,传出去像什么话!街坊邻居怎么看!你让小周怎么看!辛辛苦苦养了你,巴巴着来给你做饭还被你关在门外”
“等等等!”钟重年抓到重点,“小周?什么小周?”
钟母的戏被半路截下,有点生气,“当然是我给你找的小周啊!性格好!长得又帅!重点是这是你三姨家的亲戚,知根知底儿!”
钟重年一头雾水地打断,“妈,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给你找了个相亲的对象。”
“”
“比你长一岁,医生,有房有车,根正苗红,很有前途的。”
钟重年捏了捏额角,无可奈何道:“这事急不来。”
钟母一下子跳起来,吼道:“你能不能长点心!好人家被别人挑干净后看谁还要你!平常懒得没志向也就算了!终身大事上怎么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身后顾轻舟端着碗出来,正拿着勺子一勺勺喝着粥,见她看过来,勾了勾嘴角。
钟